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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崩瞎芗易哌M(jìn)來，來到桌旁放下托盤，將酒菜一樣樣擺放在桌上，把面食放王守仁面前，輕笑道，“迎風(fēng)餃子接風(fēng)面。”

    王華提起酒壺，自斟自飲，道：“先墊墊肚子?！?

    “哎，好?！蓖跏厝食鹂曜?，開始吃面。

    家里的面，確實(shí)好吃。

    …

    王守仁一碗面下肚。王華半壺酒下肚了，飲了些酒，他感性的一面重新充沛起來。

    “太上皇龍馭歸天……你知道了吧？”王華傷感的說，神情緬懷。

    “聽說了。”王守仁輕輕點(diǎn)頭，“父親，李先生還在京師嗎？”

    “走了，去年春上就走了，都一年了。”王華嘆道，“說起來，這是朝廷的損失啊，以他的能力，才具，帝寵，若能一心輔佐皇上，于國于民都是一大幸事，可奈何……唉，人各有志，強(qiáng)留不得啊！”

    王守仁不太意外，只是有些遺憾沒能在第一時(shí)間和他分享。

    “父親，朝堂如何？”

    王華苦笑笑，道：“還能如何？一直以來不都是一個(gè)樣子嘛，時(shí)好好壞，安穩(wěn)一陣兒，鬧騰一陣兒，如此往復(fù)……唉，為父老了，對朝堂亦是有心無力啊。”

    “眼下呢？”王守仁問。

    “不太好?。　蓖跞A又飲了一口酒，道，“皇上重用宦官，大肆往地方上派駐守太監(jiān)，八虎日勢大，愈發(fā)跋扈，以至于百官群情激憤，烏煙瘴氣……唉，宦官專權(quán)，遺患無窮啊！”

    王守仁沉吟道，“皇上雖年少，卻絕非庸君，他此做……定有用意?！?

    “關(guān)鍵是……風(fēng)氣壞了??！”王華苦澀道，“現(xiàn)官員有甚者……竟向宦官靠攏，如此下去，列祖列宗的江山怕是要……唉?！?

    王華長吁短嘆，滿是憂心，酒也一杯一杯飲著，情緒低落。

    王守仁不著痕跡地將酒壺放在自己跟前，勸慰道：“父親莫過于憂心，還有諸多大臣忠君愛國的，亂不了。”

    “照此發(fā)展下去，怕是……未必啊！”王華苦澀道，“連吏部尚書焦芳與劉瑾眉來眼去，內(nèi)閣李大學(xué)士亦是態(tài)度曖昧，楊大學(xué)士也是使其發(fā)展，至于新晉內(nèi)閣……更是不堪。這還都是在朝堂說話有分量的，再往下……”

    王華嘆道：“起初為父也覺得亂不了，可短短一年功夫，政治格局真的有些往失控方向發(fā)展啊！”

    說著，他突然又想起李青來了，道：“若是那位李先生在，想來，絕不會(huì)如此，對了，你與他交情莫逆，可有書信來往？”

    “不曾?！蓖跏厝实?，“他許是出了遠(yuǎn)門，大概率是聯(lián)系不上了。”

    聞言，王華失望更濃。

    卻聽王守仁道：“父親，我既已決定走仕途，定不會(huì)袖手旁觀?！?

    “你？”王華好笑又無奈，道：“你只是個(gè)小小的主事，能掀起什么浪花？就連吏部尚書……”

    “對兒子有些信心嘛?！蓖跏厝屎呛切Φ溃霸趺凑f，兒子也做了皇上那么久的伴讀，朝堂上說不上話，私下還是可以的啊?！?

    王華愣了愣，沉吟少頃，他眉頭漸漸擰了起來，搖頭道：“你莫把自己看得太重了，離京這么久，皇上未必如當(dāng)初那般親近你，八虎他們卻是常伴左右，論私人感情，你遠(yuǎn)不及矣。”

    “父親說的八虎，是八個(gè)宦官嗎？”王守仁問。

    王華點(diǎn)頭，道：“劉瑾、張永、谷大用、馬永成、丘聚、羅祥、魏彬、高鳳；此八位宦官。”

    “是他們……”王守仁輕輕點(diǎn)頭，昔年做了那么久的太子伴讀，對其身邊內(nèi)侍自是了解，這些人他幾乎都有些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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