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我猜到雨天會影響聽力,并沒有多失望,只是長長的“嗯”一聲。 雨天對于聽覺的干擾,不僅來自于下雨本身,世間萬物幾乎都能與風雨發(fā)出共鳴,風吹過樹葉,雨水墜入湖面,葉子摩挲的沙沙聲,沙石滾地的震顫,還有許多平時在我們聽來微乎其微的聲響,如今都會被暴風雨無限放大,是一種不可抗力。 “你想知道他們在聊什么?” 我沒有否認自己聽墻角的意圖,聳聳肩道:“求知欲誰都有。” 劉喪不再廢話,扯住我轉身就往回走,步子邁的又急又大,一副趕著投胎的樣子,我始料不及,雨衣給他拽的一歪,褶皺里積蓄的雨水就往衣領下澆,涼嗖嗖的風鉆進去,我感覺到貼身的衣服已經(jīng)濕掉一大片,正涼涼的貼在肌膚上。 “大冤種,你要干嘛?” 我問他卻不回我,轉眼走出百來米的距離,風吹的葉子直朝臉上糊,跟鞭子似的,我要甩開劉喪,手腕被他牢牢箍著,一時竟沒能甩脫,劉喪腳步未停,聲線出奇的鎮(zhèn)靜:“你別急,走近點,我可以聽的更清楚。” “沒必要,多大點事。” 我覺得好笑,劉喪回頭“噓”一聲,領著我走到一棵矮樹后面,小心翼翼地蹲下。 暗沉的天色漸漸亮起來,風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減小,劉喪看著我,用口型道:“聽不聽?”我停住兩秒,身體實誠地蹲住。 劉喪伸出半邊腦袋,我跟著他冒頭,透過朦朧的雨簾,已經(jīng)可以看到小哥和小張哥的影子,他們還站在我走前的樹下,小張哥手舞足蹈,不知在跟小哥叭叭什么。 雨色漸淡,劉喪讓我收著點腦殼,別被他們發(fā)現(xiàn),矮樹生長著垂下來的藤蔓,在風中不停地晃動,我縮回身子,坐在樹根上,默默地看劉喪側頭跟只蜥蜴似的仰起頭。 他的臉完全暴露在兜帽外面,雨點子毫無阻隔的砸到他臉上,從額發(fā)到胡茬,都濕的可以滴出水來,聽過片刻,劉喪的眼光逐漸變得滑稽,他微微轉頭望向我,忍俊不禁道 “我偶像讓小張哥回鄉(xiāng)去,他給出路費,但是小張哥不想走,正在跟偶像耍賴皮。” 我來了興致,讓劉喪詳細說說,他清清嗓子,忍著笑小聲念道:“族長,你給我多少膽子我都不敢驢夫人,她受傷純屬意外,我真的就守在旁邊,誰能想到弼馬溫屁股裝火箭,一路沖著要上天,我連滾帶爬都沒追上他們倆,后來我看夫人跟它玩的開心,才想著觀望一會,絕不是袖手旁觀。夫人來自廈門,又是你的心頭寶兒,蒼天可鑒,神佛為證,我要是有傷害夫人的心,今天就讓我五雷轟頂——”劉喪話未完,天空猛地炸出一聲巨響,像是盤古開天辟地一般,震的草木土地都在顫動。 我被天雷轟的腦瓜子嗡嗡的,劉喪突然樂的要命,雙眼瞇成一條縫,整張臉都皺成糍粑:“笑死,小張哥在念大悲咒,讓佛祖別當真,還沒有兩分鐘,他要撤回剛才的話。” 跟佛祖討價還價,我欣賞他。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