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縫里照出的光筆直而穩定,看不到小哥正處在地底多深的位置,但根據光線的長度來看,應該在地下三四米左右。 我跟天真麻利的抬著劉喪跑過去,一人抱頭,一人抱身子,他自己再出點力氣,讓小哥在下面接應,先把這個重癥傷員送下去。 三人的手電打成一條直線,空腔在經歷大螞蟥的折騰后終于開始走向崩裂,包包人們逐漸醒過神來,一半似乎保有識別危險的本能,在四處逃竄,一半則緊緊地盯住我們,虎視眈眈地縮著大包往我們身邊聚集。 涼嗖嗖地殺氣圍繞過來,體感溫度仿佛驟然降到零點,劉喪正抖著腿攀在裂縫邊上,估計在過去的時光遭受太多心靈創傷,一見周圍的景象手被嚇得一松,下秒就狂叫著救命直直落入黑暗當中。 然而預想中的重物砸地聲卻沒有傳來,石礫摩擦間響起一陣衣料的窸窸窣窣,以及身體相撞的悶響,有人旋即重重地吸把鼻涕:“謝、謝偶像救我狗命。” 我們倆雙雙松口氣,洞內就這么安靜幾秒,劉喪忽然又小聲道:“偶像,要不你先放我下來,你胸肌有點硌著我了,我胸口痛。” 胸肌硌著你了?你胸口痛??? 你倆現在什么姿勢?胸貼胸嘴對嘴? 我們面面相覷,天真扒著洞口還想吃瓜,我見包包人已經圍的越來越近,再耽誤下去八成要糟,趕緊推推他示意他先下去。 天真應著聲,揉揉腰站起來,轉頭看向我時眼神猛地一跳,嘴巴陡然張大。 我看見他瞳孔里映出一道粗黑的影子,仿佛大擺錘般正從天際橫掃下來。 狂卷的沉風襲向后背,我拽著天真向后飛身一滾,裹著渾身的碎石躲到巖石后面,被削斷的蟲肢鋒利如蛇牙,凌空揮出道灰黑色的氣浪,砰一聲砸到地面上。 巨大的聲響盤旋在空腔內,同時拍起無數噼啪濺開的石子,冰雹般往我們身上砸,劉喪在地下嗷嗚亂嚎,不停地問小哥怎么辦,我感覺他現在還沒瘋都是他精神堅強。 趁著大螞蟥一擊落空,天真也不管死不死的,馬上連滾帶爬抓著裝備跳進裂縫,一路咣當向下,摔得哎喲直叫喚。 劉喪就怒罵天真不長眼,專往人身上跳,要是砸壞小哥他跟天真沒完。 看著倆傷患都順利落地,我不再耽擱,回頭頭環視一圈,視線內是規模壯觀的包包人,方向都出奇統一的靠向我們。 當下全身止不住地一哆嗦,我心說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轉身也拿上背包翻下裂縫。 這時候,我仰面見到有道刺眼的微光一閃而過,像針尖一樣,仿佛是從大螞蟥嘴里發射出來的。 下意識縮緊腦袋,那道光如閃電般咻的一下掠過眼睛,瞬間打在后面的石壁上,打出一聲巨響,聲勢之浩大,震的空腔在劇烈搖晃中又支離破碎幾分。 我讓銀光晃得眼花繚亂,沒時間一探究竟就被小哥伸手接住,落在他結實的臂彎里。 我穩穩抱著小哥的胳膊,人還沒怎么樣,不成想手上的醫藥包卻順勢甩了一大圈,徑直劃過他們倆,最終準確無誤的拍在劉喪臉上,直接把他拍暈了過去。 “……” “……” 面對兩雙沉默的眼睛,我只覺得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