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天真他們仨比我們預(yù)料的還要磨嘰，看看時間，距離天真興致沖沖離開已經(jīng)過去十分鐘，我們等在原地，半天連個毛都沒看見。

    瞎子他倆在坑邊跟倆抽油煙機(jī)一般，一根接一根，胖子聞的心癢癢，縱使抽不來沙龍的味兒，還是狗慫狗慫的湊上去，蹭一蹭，跟他們一塊開始吞云吐霧。

    空氣里彌飛著大量肉眼可見的顆粒，每次揮手和抬都會拖拽出長長的灰痕，落在發(fā)梢上，仿佛一層灰撲撲的紗霧，無聲無息的懸浮著。

    他們哥仨背對著我，白色的煙霧和灰塵一混合，變得更加灰不溜秋，傷肺雙倍，我看著他們沒完沒了的造，有點(diǎn)無法忍受，用手揮開縈繞不散的煙。

    走上前，卻看見黑瞎子露出的衣服破開好大一口子，背脊上還有兩三道血色刮痕，冒著刺啦的血珠子。

    我一下子就忘記自己的來意，拍拍黑黑瞎子的肩：“你背上有傷。”

    “那不是傷，是男人的勛章。”黑瞎子瀟灑回頭，咧嘴一笑。

    胖子看了就樂：“他肯定覺得自己迷死你了。”

    我就怒：“你們沒病吧，抽煙抽到腦里去了？”

    木安伸手過來把瞎子的頭掰回去，向我揮了揮：“少吸二手煙，你先去后面等一會。”

    我真是給他們幾個氣的腳底板都疼，回頭轉(zhuǎn)兩圈，找到醫(yī)藥箱，劈手躲過胖子手里的煙盒，勒令他們抽完手頭的都不許再抽，又讓瞎子坐好，擰開藥瓶，給他消毒涂藥。

    一邊涂碘伏我一邊道：“這種環(huán)境，再小的傷不處理也容易感染，我們可吃夠傷口感染的苦，管你勛章不勛章的，全都包起來。”

    “成，你包，你開心就好，但別告訴啞巴，他擔(dān)心他嫉妒。”

    黑瞎子見我坐在離他不到一臂的地方，迅速吸完最后一口，踩滅扔坑里，又道：“聽你話音，你們之前過的還挺磋磨的，你和胖子誰先來跟我嘮兩嘴，我愛聽。”

    我們知道瞎子一向惡劣，喜歡把自己的樂子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木安沒這興趣，胖子看他閑著也是閑著，干脆屁股往后一靠開始嘰里呱啦的訴苦。

    從胖子被天真踩一腳開頭，往后滿滿的都是苦水。

    在聽到胖子迫不得已拿內(nèi)褲點(diǎn)烽火臺的時候，黑瞎子笑的不能自已，眼睛亂顛，十分故意地往他身上瞟，一臉模糊的壞笑。

    胖子頓時一個二郎腿翹起老高，一夾一收，雙腿旋起，腳背差點(diǎn)打到瞎子臉上去。

    “臭流氓，丫的別亂看，你當(dāng)我好受，還不是那路邪門，我跟天真在路上就沒斷過聯(lián)系，挪一步跺一腳，挪半步我也跺半腳，一樣的方向，一樣的路，居然還他娘的能走成兩條道。”

    胖式碎碎念大吐特吐:“格老子的，我現(xiàn)在是想破頭也沒想通——瞎子，我記得你支過算命的攤子，有空給天真免費(fèi)看看，他是命犯煞星還是天生倒霉，怎么回回都遇到這樣的事兒。”

    黑瞎子含蓄地笑笑，搖搖頭：“都不是，這跟運(yùn)氣沒關(guān)系，是你們沒搞清楚地底下的玄機(jī)。”

    胖子一聽他的話就知道他清楚是怎么一回事，抖抖肚皮坐直來：“什么玄什么機(jī)，我丑話說在前頭，你要跟小哥似的跟老子賣關(guān)子，我可就拿腳丫子塞你鼻孔了。”

    “看你那點(diǎn)氣量，活該在洞里繞的褲衩都沒了才繞出來。”

    瞎子撣去鼻子上的灰，又把墨鏡抹干凈，端端鏡框，正色看著胖子：“你們幾個人幾雙耳朵都沒注意到嗎，城區(qū)的地下是有礦石夾層的，可能是天然形成的，也可能是后天加工的，那種礦石非常聚攏隔音，對聲波傳遞也有影響，會把聲音擴(kuò)散的很均勻，你們?nèi)苏驹谏厦妫枚渎牪怀龇轿坏淖兓珜?shí)際上你所處的位置已經(jīng)和上一次不同了，有時候不要太相信感官回饋給你的信息，人類知覺是最好蒙蔽的東西。”

    我和胖子聽的兩臉蒙蒙，轉(zhuǎn)頭對視一眼。

    這誰能想得到，真當(dāng)我們是行走的聲吶機(jī)？

    瞎子就笑：“丁滿呢？他不是啞巴的頭號小耳朵，這點(diǎn)端倪都聽不出來？”

    我倆這才想起沒告訴他劉喪聽力遭受重創(chuàng)的事兒，胖子支支吾吾一會兒，湊去對瞎子耳語兩句，木安問我有什么見不得人的，怎么還偷偷摸摸的，我只能無知地攤攤手。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