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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紀(jì)塵出去沐浴，時瑤躺在床上盯著燃了一半的香燭。

    她起身將它吹滅。

    過了會兒，原本混沌的困意竟然慢慢褪去，她來了些精神。

    這香果然有問題。

    怪不得這幾天她總是沒由來的嗜睡。

    溫紀(jì)塵為什么要在屋里用迷香？

    時瑤扒著被角等了很久，他還是沒有回來。

    溫紀(jì)塵干什么都很利索，不會這么慢。

    她也沒有撩撥他，浴火沒燒身，沒理由洗那么長時間。

    不對勁，抱著心里的疑惑，時瑤披上外袍，悄無聲息走出去。

    沒想到偏院書房此時竟然還點著燈燭，紙窗散發(fā)橘色光暈。

    她踮著腳慢慢走過去。

    “明天就帶她走。”

    熟悉的聲音透過窗戶傳出來。

    時瑤瞳孔顫了顫。

    這聲音……商序怎么會半夜出現(xiàn)在這里？

    她緊了緊身上的外袍，心臟砰砰跳個不停。

    “呦，甘心了？”

    這次是溫紀(jì)塵的聲音。

    時瑤呼吸都不自覺變輕。

    她低下頭，透過窗戶的細(xì)小縫隙，看向屋里。

    屋里竟然站著兩個男人，側(cè)背著她。

    她都認(rèn)識。

    兩個溫紀(jì)塵碰頭，妥妥午夜驚悚劇場。

    商序許久不見，仍舊穿的一身紅衣，他半挽著發(fā)，手里摩挲混動著腕上那串白玉佛珠。

    時瑤瞳孔一顫，她第一次這么清晰地看到這串佛珠，它在些許昏暗的書房也散發(fā)著瑩白色澤。

    聽他們的對話，他們兩個似乎早就……認(rèn)識？

    時瑤也不知道該怎么形容眼前這一面。

    “甘心？”商序聲音瞬間變得冷冽，“死也不會。”

    屋外，時瑤愣住。

    這是她第一次從商序身上感受到暴躁和不甘。

    他向來冷靜，那雙多情眼總是輕描淡寫將人看穿。

    這是第一次這么明顯的失態(tài)。

    “我只是想讓她過得快樂點，跟我在一起時她心底還是怕我，我努力過了，但一身戾氣洗不凈，終歸破鏡難圓。”

    商序神情清冷矜貴，只是那雙眼睛此時黑的濃稠，死不透光的墨潭令人心悸。

    “我知她更喜歡你，或者說，是意氣風(fēng)發(fā)時的我自己。”他聲音輕啞，竟比夜色還要落寞幾分。

    屋中燭火晃動，影子被拉的頎長詭異。

    “現(xiàn)在的我不會再有這樣一雙徹底清澈的明眸，但她又偏愛這樣的眼睛……所以我允許你帶她離開，你便要護(hù)好你這雙眼睛。”

    “她看你時，便是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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