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大明開國,至今已有十三年矣。” “元朝動蕩多年,陛下體恤百姓,力圖最大限度恢復民生,故而在立國之初便鼓勵百姓墾荒,并定下了新墾荒田頭三年耕種不收稅賦的撫民之策。” “不久前更是帶著試科舉舉子親自下田墾荒,以昭示對農桑之重。” “然則除了洪武四年,陛下令制小黃冊和戶帖時,對舉國上下所有耕地進行了一次粗略的統計和清丈外,至今十年,未曾再查。” “如今大明的耕地究竟有多少?” “每年的賦稅應征幾何?” “全都是根據各省府,縣衙上報的魚鱗圖進行對照統計,但其中有無缺漏,有無上下其手,有無以好充次,朝廷根本無從得知。” “老臣以為。” “時隔多年,這天下的田畝應當好生清丈一遍了,說不定,抄上幾家隱匿田畝的大戶,陛下令太子殿下籌備的軍糧,說不得便全不費工夫了呢。 當著朝堂百官的面。 李善長黑著一張老臉,全然不顧及身后百官那逐漸詫異甚至惶恐起來的面孔,一語直指天下士族和鄉紳的“蛋糕”。 就連他老李的門生故吏,在聽到老李頭直指清丈田畝的算盤時。 一個個的肝膽都在發顫。 他們躲閃著朝廷其他官員投來的吃人目光。 心中暗暗叫苦。 這還是他們曾經那個八面玲瓏,進退有據的授業恩府嗎? 清丈田畝的事兒。 是他們一屆臣子該提的事兒嗎? 且不說結果如何,會不會被朝廷接納執行,提出這個想法的人,首先就自絕于士林了。 甭管是滿朝文武,還是江南士紳。 哪個家里沒有幾百上千畝地,作為子孫后代的基業和生存保障。 這可是天下讀書人和朝廷官員的主要來源。 一旦全國上下要清丈田畝。 別說這些官員士紳。 就連淮西的這幫勛貴們,都有可能跳到他們恩府的對立面。 要不是他們這些門生故吏因為師徒和知遇之恩的關系,不能和自己的恩府唱對臺。 他們這會都有心跳反了。 恩府有國公俸祿,還是皇親國戚,一家吃喝不愁。 可他們沒有啊。 清丈田畝這種無差別的殺傷,肯定不會因為他們是你擅長的門生故吏就對他們網開一面。 況且明明應該是當朝皇帝提出的事。 他們這些官員只需同氣連枝,與天下鄉紳士族同仇敵愾,陽奉陰違,統一戰線,對抗暴政,就算是老朱當朝也得多斟酌斟酌。 為了一些以別的方法也能調集,籌措的東西。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