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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國忠沒有正面回答自己兒子的話，而是開口問道：“大郎，如果有一天，咱們楊家突然衰落了，甚至被流放三千里或者滿門抄斬，而造成這一切的緣由，就是我們現(xiàn)在所得到的輝煌，如果是你的話，你會選擇輝煌這條路嗎？你會悔恨和不甘嗎？”

    說完看向顯得有些呆滯的兒子。

    楊暄愣了片刻，低聲說道：“這是父親的選擇，兒子怎么敢悔恨和不甘呢？”

    言外之意就是，你老子都已經(jīng)這么做了，事情都發(fā)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了，我這個兒子悔恨和不甘又有個屁用，這問的不是廢話嗎？

    楊國忠自然能聽出兒子語氣中的抵觸和不滿，雖然這個長子已經(jīng)獲得比較高的官位，可心里始終都不太安心，總感覺自己的一切都來的太突然了，他老子或許活不了多少年，可他還很年輕，以后就算是被清算，他老子說不定能逃掉，可他是肯定逃不掉了。

    雖然聲音不卑不亢，可楊國忠還是聽出了兒子語氣中的不滿，他似乎也覺得自己的父親做事太絕了，為了絕對忠心皇帝，得罪了太多的人，而這也是事實。

    楊國忠吁了口氣，開口說道：“大郎啊！你有沒有想過，人活著的意義到底是什么？難道一輩子活在下面，用羨慕的眼神看著上面的人，被欺凌了也只能忍著，這樣活著還有什么意思，不讓人覺得屈辱嗎？若是只能如此也只好認命，可若是有機會往上走，可以達到更高的位置，為什么不去努力呢？就算要付出極高的代價，那也是值得的，一輩子默默無聞豈不是白活了，就算有一天家門真的遭遇不幸，至少……至少，我們楊家曾經(jīng)輝煌過，就算是史書也會給我們記上濃墨重彩的一筆，若一直在蜀中默默無聞，千百年之后，又有誰會記得我們，人活著不過就是為了名利二字而已，付出再大的代價也值了。”

    “付出再大的代價也值得？父親是真的不打算給自己準(zhǔn)備后路了嗎？父親的身后可是整個家族啊！”

    楊暄蹙眉說道。

    雖然暫時他們家族沒啥危機，有貴妃和皇帝在，只要他們不做出太出格的事情，可未雨綢繆總是不會有錯的。

    人都是非常貪心的，既然已經(jīng)達到了這么高的位置，若是家族衰落，哪怕還能繼續(xù)留在京城，心里的落差也會大的讓人受不了的，比如有錢的人，自然希望自己能夠一直有錢了，甚至自己的子孫后代都能一直富庶下去。

    楊暄也是普通人，自然也和普通人一樣，也有貪心的一面，他現(xiàn)在的小日子過得非常不錯，自然不希望有一天自己的好日子會到頭，他非常渴望能夠一直保持這座優(yōu)渥的生活，哪怕稍微低些也能接受，只要衣食無憂，嬌妻美妾成群就足夠讓他滿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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