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一排，二排戰士押著十幾名韓軍俘虜，回到九連駐地，清川江大橋西側橋頭，見到了九連連長馮仁，指導語程民。

    陳久山向二位連首長匯報了一排的戰斗情況，“連長，指導員，一排減員嚴重，我們現在戰斗人員只有十三人，還有幾個負傷的弟兄轉到后方醫院去了，是我沒有指揮好，拖累了弟兄們。”

    馮仁拍著陳久山的肩膀說，“久山，三彤，你們很了不起，我聽團政治處王主任說了，你們營救了我們的飛行員，炸毀了美軍油料基地，很了不起，為我們九連爭了光。”

    馮仁轉身問程民，“指導員，這次團里為我們補充了多少新兵？”

    程民回答，“后方也很困難，美軍飛機轟炸頻繁，這次團里只為我們補充了五名新戰士，全給一排吧，一排一直戰斗，其他人也不會有意見。”

    冬季來臨，后勤補給越來越困難，晚飯是土豆和咸黃瓜，不過，戰士們吃的津津有味，二柱子擺起了派頭，拍著五班長蔣三田的肩膀說，“在九號公路的一個美軍哨卡，我繳獲了整整一箱的牛肉罐頭，整整一箱啊！”說到這里，二柱子不說了，夾起一塊咸黃瓜，放進了嘴里。

    “啊，整整一箱的牛肉罐頭，在哪里！”戰士們一個個瞪大了眼睛，蔣三田搖著二柱子的胳膊急切的問，“二柱子，后來怎樣了，整整一箱牛肉罐頭啊！”

    二柱子聳聳肩回答，“可惜了，我們排長不讓帶，說帶著行軍是累贅，我只好扔掉了，不然我就帶回來了，給弟兄們改善伙食。”

    “啊，整整一箱牛肉罐頭，都扔掉了，太浪費了，這個陳久山，他姥姥家一定是個惡霸地主！”戰士們憤憤不平，大聲說笑著，“哈哈，哈哈——”樂觀的氣氛，沖淡了艱苦生活的感覺。

    在連部，馮仁，程民，柳三彤，陸宸，陳久山圍在一起吃晚飯，也是土豆加咸黃瓜，陳久山說，“連長，指導員，七連長邱明良要把我們一排扣留，讓我們加入七連，被柳副指大罵了一頓，韓參謀長也沒有理會邱明良的建議”

    “啊，這個丘瘋子，真是瘋了！”聽了陳久山的報告，馮仁氣的站了起來，氣呼呼的說，“你們不知道，這個邱明良，現在張狂起來了，在魯南剛剛參軍那會兒，是我班里的戰士，是個膽小鬼，每次一聽到槍聲，就把腦袋鉆進高粱地里，把屁股撅在外面，被我狠狠的踢了幾腳。”

    馮仁又氣呼呼的坐了下來，“哎，現在想起來，真是有些后悔，我當時就應該再狠點，踢斷邱明良幾根肋骨。”

    程民哈哈大笑，拍著馮仁的肩膀說，“老馮，你打罵戰士已經是違紀了，幸虧你下手輕一些，否則，會挨處分的。”

    一排補充了五名新戰士，二柱子三班一名，梁江河二班一名，哈大江一班三名，一排加上排長陳久山，一共十八個人，依然是九連四個排中人數最少的。

    二柱子班補充的新戰士李洛康，高中畢業，是山東青島人，中等個頭，身材偏瘦一些，年紀和二柱子相仿，都是二十歲，隨身帶著一支笛子，二柱子心里很不爽，“李洛康，這里軍營，與戰斗無關的東西一律不得攜帶，把你的笛子交給連里，統一管理。”

    李洛康辯解說，“班長，笛子是我的私人物品，是我女朋友送我的信物，你無權力沒收。”

    沒想到李洛康敢頂嘴，二柱子決定拿出班長的權威教訓教訓李洛康，大聲說道，“什么權利不權力的，這里是戰場，不是學校的課堂，一切行動聽指揮，不知道嗎。”

    柳三彤走了過來，拍了拍二柱子的肩膀說，“三班長，一切行動聽指揮沒錯，但是也要尊重戰士們的愛好，我看這支笛子就很好嗎，戰斗間隙，給大家吹上幾曲，豐富弟兄們的業余生活，不能總是戰斗戰斗的。”

    柳三彤拿過李洛康的笛子，看到上面鐫刻著一行紅色小字，字體娟秀，一看就是女孩子的字體——保家衛國，打敗美帝野心狼，柳三彤把笛子還給李洛康，鼓勵說，“李洛康，笛子你帶著，有機會給大家吹上幾曲，不過，不能影響戰斗，戰斗時要服從班長指揮。”

    哈大江一班減員嚴重，這次補充了三名心戰士，全班還只有六個人，哈大江集合班里的戰士，問道，“如果，我們和敵人面對面時，怎么辦哪？”

    新戰士葉云朗回答，“與敵人面對面時，要勇敢的沖過去，狹路相逢勇者勝。”葉云朗來自河北，身材矮小，二十一歲，當過幾年民兵，有一些戰場經驗。

    哈大江哈哈大笑說，“兄弟，狹路相逢勇者勝，是一種戰斗精神，不是戰術技巧，美軍使用的都是沖鋒槍，突擊步槍，火力猛，射速快，如果迎著美軍沖過去，就成了活靶子，應該這么做。”

    哈大江口才一般，有些戰術動作能夠做出來，講不出來，哈大江右手抓槍，猛然一個側摔，撲到在地，然后就地一滾，猛然躍起，單膝跪地，端起M1突擊步槍，保持射擊姿勢說，“弟兄們看清楚了嗎，這是一個最基本的動作，每個人按照我的動作，作五遍。”

    “還有，沖鋒時，大家跟在我后面，我怎么作，你們就怎么作，遇到美軍飛機轟炸，第一反應是就地臥倒，不能亂跑，大家記住了！”

    哈大江和班里的新戰士講解著，班長既是一個指揮者，也是一個教練員，是戰士成長的第一任老師。

    天氣越來冷，清川江處于封凍狀態，這一帶江面較寬，有四百多米，馮仁站在岸邊，舉著望遠鏡看了一會兒，回身說，“美軍的兵力沒有變化，大約是兩個連的兵力，最麻煩的是，有兩輛裝甲車，不好對付。”

    九連接到命令，馬上奪取清川江大橋東側橋頭。，保證大部隊按時通過清川江大橋，對沒有發起新的攻勢，馮仁，程民，柳三彤集合各排排長，還有陸宸在江岸邊研究下一步行動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