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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三十，夜晚，鞭炮，喧鬧……家家戶戶燈都亮著，袁天欽家也不例外，所有的燈都打開了，對聯(lián)早就貼好，紅色的福字倒著貼在門上，黃凱在廚房里忙活，王小白在打電話：“爸，家里都挺好的吧？妹妹會走了不？別讓我媽太累著，我這挺好的，跟同學(xué)一起過年呢，不缺錢，不缺錢，我長大了，能打工掙點就自己掙點，你們注意身體……”

    中國人都有個過年回家的情結(jié)，仿佛不跟家人在一起，這一年就活的一點意義都沒有，王小白就有這種感覺，有點后悔沒回家了，只能是打電話給家里拜年，聽的出來電話那頭家里很熱鬧，小姨又來家里了，妹妹在鬧騰著，她媽在大呼小叫，爺倆說了差不多半個小時，又跟媽媽和小姨說了幾句話，王小白依依不舍的掛了電話。

    窗外鞭炮噼里啪啦響起，手機微信提示音也是滴滴總響，點開是各種拜年的，群里還有發(fā)紅包的，陳建斌發(fā)了個微信，說是放假回家了，王小白問他看見李曉靜了嗎，陳建斌回話說李曉靜過年沒有回家，據(jù)說她媽跟她爸離婚后，要在上海定居……

    王小白沉默的看了看窗面，叮咚，辛蕾發(fā)來的微信，只有四個字新年快樂，王小白回了四個字，然后就是他們班級的群，叮當(dāng)響個不停，王小白點開一看，全特碼是紅包，還都不小，一百都是小包，王小白發(fā)現(xiàn)學(xué)哲學(xué)也沒什么不好的，起碼同學(xué)都是有錢人，過年能多搶紅包，尤其是秦歌，簡直就是斗富，那紅包都發(fā)飛了。

    王小白一會就搶了幾百塊的紅包，又發(fā)回了群里，把手機揣回兜里，王小白去幫黃凱包餃子，大過年的也不能光讓黃凱一個人忙活，來到廚房，黃凱把該做的菜都切好了，正在攪拌餃子餡，黃老七就趴在一邊等著吃。

    看見王小白從樓上下來，黃凱朝他笑道：“小白，你來干啥，這點活我一個人就干了，你出去玩吧，看會電視，搶會紅包啥的！”

    “沒意思，電視沒啥看的，紅包……光搶也得發(fā)啊，哥們發(fā)不起，再說年夜飯也不能你一個人都張羅了，哥們能干點啥幫著干點啥，對了，給你家打電話了沒有？”

    “打了，剛才就打了，今年俺家收成不錯，奶奶病也輕了，家里欠債還了不少，我剛才還給我爸轉(zhuǎn)了一千塊錢，不多，就是那個意思。”

    “臥槽，你筆記本能電腦不買了啊？”

    “不著急，早一天晚一天的事，學(xué)校有機房，再說放假咱倆就打工，也沒時間學(xué)啊！”

    王小白知道黃凱掙錢有多難，那真是塊八角攢起來的，別人不干的他都干，恨不得一天跑斷腿，不光是把自己下學(xué)期的學(xué)費，生活費掙出來了，竟然還能給家里寄一千塊錢，這得是多大的毅力，吃多少的苦啊，王小白嘆息了聲道：“黃凱，哥們這輩子除了我?guī)煾福瑳]佩服過誰，真是佩服你了！”

    “佩服我啥，咱就是個村里的孩子，要是再不能吃苦，那不就啥也不是了，小白，你總覺得我苦，我真沒覺得苦，習(xí)慣了吧，你說佩服我，其實我最佩服你，懂得那么多，還有個牛逼師父，你能學(xué)成這樣肯定也吃了不少苦吧？”

    王小白想起跟王老道學(xué)道法的那三年，真是沒白天沒黑夜的，大冬天的往江水里跳……苦笑了下道：“要不說咱們哥倆處的好呢，都是苦出來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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