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布魯克鎮,以及因為自己的猶豫和磨蹭,而被“害死”的萬名部下…至今也如同夢魘一般,環繞在穆拉的心中。 然而矛盾從一開始就存在了——并且至今也沒有能夠消除…哪怕自己用表面上的決絕,掩蓋了那種矛盾。 是什么時候開始意識到,范德爾家從過去開始,做的,都是一模一樣的事的呢?…率領部隊進攻他國,獲得武勛,然后升官,獲得更大的影響力,然后率領更多的部隊去進攻下一個國家,勝利后成為更大的官員… 這樣下去的話,范德爾家真的能夠實現那種“通過戰爭在國內獲得足夠的影響力,然后遏止帝國發起無限的干戈,好好經營現在的領土”的目標么? 假如有一天,范德爾家出了一個真正的野心家…那么其結果,大概就是這個家族精神上真正的滅亡吧? 于是,自己才放棄了進入更適合獲得武勛的部隊…選擇成為了一名專門為了遏止矛盾沖突升級為戰爭而存在的駐外武官,不是么? 即使從一開始,就有著另外一個前途更加廣大的編制——第七裝甲師團所屬少校…自己也沒有放棄過那希望能夠真的擁有“斬斷戰爭渦旋之劍”的夢想啊… 可是…卻結果還是回來了…回到了軍隊…甚至掌管了整整一個師團——目的,是侵略戰爭。 身為范德爾的一員,穆拉比任何人都早清楚這場戰爭不是內戰,是侵略。 因為那頭橫躺于帝國西南的獅子…實在是太過倔強,又太過高傲了——或者,除了初代皇帝陛下之外,帝國還沒有出現過一個,能夠讓這頭獅子真正愿意低頭的皇帝吧? 能算不忠誠嗎?格雷爾公國從海洋走廊平原建立起,繳納的稅收比任何一個領地都多…甚至在帝國收回其余貴族絕大部分領地自我經營后,依然甩開第二位相當的距離。 格雷爾公國從沒有缺席任何一次帝國對外發起的戰爭,并且永遠都是英勇作戰的先鋒,或者駐守關鍵的鐵軍…甚至曾經有過將親征的皇帝從敵陣搶出的救駕之功… 格雷爾公國…除了沒有對帝國搖尾乞憐之外,給了帝國比其他任何一個領主都要多的東西。 更可笑的…更讓人無法置信的是——格雷爾,除了在建國初期,完全憑借著自己的功勞,獲得了這片雖然廣闊,卻曾經完全未開發的原始之地之外…竟然沒有從帝國拿過一個子。 正如同曾經在公國聽過的那首,歌詞說真的有點刺耳的“獅子歌”一樣…格雷爾獅子,完全是靠那位最初的格雷爾子爵,和他從自己的家鄉帶來的,與后來加入他們的人們,把荒地開墾成了寶庫,并收獲了甜美的果實。 一定有人會覺得慚愧的吧…那位堪稱老實人的格雷爾子爵,竟然在臨死時,也認為沒有從帝國得到幫助,是因為自己過于倔強的不愿意和中央貴族合作的結果… 他非但不認為自己是被御下之術所控,反而覺得自己是背棄了皇帝陛下想要讓地方貴族和中央貴族和睦的期待…覺得愧對當時已經駕崩的初代皇帝。 那位他唯一買賬的初代皇帝陛下… 而這位子爵的思想,成為了祖訓一般的東西,代代流傳了下來…接著,有著許多看法消失了,或者順應時代改變了… 不過,有一樣東西,卻算不上改變——它只是隨著時間,從一開始的格雷爾家自己的精神,擴散到了整個國家而已… 那就是—— “格雷爾,求己不求人” 格雷爾…一個無論有什么困難,都靠著自己解決的“獅之國”…你要如何去讓帝國找到除了“這個領土是我賞賜給你的!”這種空洞,蒼白,只能用武力來維護,甚至違背作為一個帝國對待開國功臣領主國最基本理念的理由外…其他的“大義”名分? 結果…不知道真相的人,或者知道片面真相的人,或許會認為格雷爾擁有今天的富有,是帝國的恩賜…是來自帝國的無數支援,才獲得的豐盈。 然而知道真相的人…譬如過去和格雷爾曾經有著接近對手一般的關系,直到近幾十年才有所好轉,并在卡納德和塞克斯那一代幾乎算是得到升華的范德爾家…作為研究了格雷爾幾百年的范德爾家的一員,穆拉,就是這么一個很“可悲”的,知道真相的人。 “若從現實來說,那么格雷爾從來不欠埃雷波尼亞什么,只有埃雷波尼亞欠格雷爾。然而為臣之道,卻不能如此作想…只能說,格雷爾絕對是最盡臣國本分的從屬國之一。” “格雷爾公國的忠誠毋庸置疑,但是切記高傲的獅子并非愚忠,或者他會因為尊重和敬愛于你的力量而臣服于你,但你要他死他勢必抵死反抗——只要這個國家的領導人,還是一個繼承了格雷爾家真正精神的‘獅王’!”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