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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遷的臨時宅邸內,一家人也算是安穩下來,其樂融融。
謝遷最近剛把兒子謝丕趕回了京師,讓兒子去考選庶吉士,但因為錯過了庶吉士的考試,謝丕等于是錯過了進入翰林院的機會,但謝丕仍舊觀政于禮部,算是正式進入到朝堂。
這天謝遷收到了來自京師的信函,臉色一天都不太好,一直到吃晚飯時,謝正回到家聽說父親的反應之后,才來到他臨時的書房……一個看起來不大的屋子。
屋子里填滿了書籍,不過跟以前全都是圣賢書不同,這次謝遷的書房內多了很多實用性的書,有的還是張周編寫的,還有一些近乎于讀書札記的東西。
“父親。”謝正立在門口,沒敢往里面進。
謝遷道:“大中,沒你的事,為父只是想安靜一下。”
謝正卻沒聽他的,徑直走進來道:“聽說父親今日收到一封信,就一直枯坐在家中,今日本該是您休沐的日子,兒不該多問,但若是有事的話,可以說出來,兒可以替父親您分憂。”
“你不懂。”謝遷道,“京師中出了一些亂子,朝廷要嚴查過去數年的府庫虧空,是借著查礦的由頭開啟的,已有很多朝官落罪,不日都會被定罪,有的會被抄家,甚至發配到這里來。”
謝正聽到這里,點點頭道:“父親憂國憂民是對的,父親是怕有人興冤獄嗎?”
其實謝正是看不透的。
咱家都這樣了,你自己就是戴罪之身,在這里接受改造的,別人貪贓枉法你就讓朝廷去查,這關我們什么事?
謝遷嘆道:“我不怕會有冤獄,因為于我在朝時,我就知道,很多事已發生,只是我沒來得及阻止罷了。”
“啊?”
這下把謝正給整不會了。
謝遷把攤在桌上那封信,交給謝正來看,謝正大致掃了一遍,登時好似明白了父親心中的苦惱。
雖然現在謝遷人已不在核心權力階層,甚至給他信的,也不是劉健和李東陽,甚至是侍郎以上的官員,只是曾經謝遷的一個門生,但字里行間仍舊是把謝遷當做這朝中文臣的領袖,是讓謝遷出來“撥亂反正”的。
當然在他們看來,所謂的亂并不是貪贓枉法之人,而是出面在“興風作浪”的人。
“父親,這事與您都無關了。”謝正看完之后說道,“您已不在京,就算您想出面幫忙,也不可能遞得上話。況且這種事,為什么要找您呢?”
謝遷道:“可能是因為,以前在閣部之中,戶部和工部的很多事,都是我經手的,我對很多人都比較了解,他們想讓我出來鳴冤申理吧。”
謝正道:“那如今被查的人中,有冤枉的嗎?”
這次謝遷很無奈搖搖頭:“雖然我還不知道他們具體做過什么,但料想來,若是我在不參雜任何感情的情況下去查此案,也會先從這些人入手。他們中很多人在京是很鋪張的,迎來送往也善于交際。”
謝正道:“那不就是了,您現在沒有義務要保他們,也沒能力,您也只是局外人。何況咱自家的事都顧不過來,哪有心思去管他們?父親,最近城里正在傳言說,出海的船隊,將會在這一兩個月內回來,且今年秋糧馬上也到了入庫的時候,正是事務繁忙時,您可不能……”
“也罷。”
謝遷似乎終于是釋然了,嘆道,“我能力不及,幫不上他們,也就不再去思忖這些事。太費神了。大中,說起來,老夫還有些餓了。”
……
……
謝遷終于放下心結,跟兒子一起吃了頓飯。
也沒有外人。
父子倆吃得很香,吃完之后由家人幫他們給收拾了碗筷。
“又給調了個人過來,平常廚房那邊會幫著點,后院也沒太多事,挺好的。”謝正說到這里,還有些欣然。
在濱海城安家之后,好似戴罪不戴罪的,也都沒什么關系了。
家里人都在一起,除了個在京謀求做官的二弟那一房,本來弟弟也是過繼出去的,現在一家人和和睦睦,在濱海城也找到了家的感覺。
以前謝遷很少回家,身居高位很難顧得上家庭,而現在謝遷雖然也還在做事,但更好像是養老,畢竟謝遷也不再是第一線的人,而是個無官品再有官職在身的管事,指揮著下面的人辦事。
每一旬都能休息兩天,而謝正在濱海城內的差事也步入正軌,甚至開始接觸到一些核心的事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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