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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道咱家不知嗎？”楊鵬笑著說道，“把事奏上去，最多也只是寬赦一些罪行不深的人，還有一些不識趣的人，也并不會官復(fù)原職。至于那些本身就不干凈的，該怎么辦還怎么辦，且他們的家眷一并給送去濱海城，就當是給蔡國公的饋贈了。”

    　　孫上器心想，你送女人給蔡國公，那算饋贈。

    　　把一群沒什么用的家眷給送到濱海城，這能叫饋贈？

    　　楊鵬感慨道：“說起來，濱海城可真是缺人啊。”

    　　孫上器道：“卑職也已有近一年未曾回過濱海城。”

    　　“那你是不知現(xiàn)在的情況。”楊鵬道，“濱海城發(fā)展到現(xiàn)在，最缺的并不是土地，也不是技術(shù)或是礦產(chǎn)，最缺的是人。一個普通的紡織婦人，在濱海城，每月都能拿到一兩銀子以上的俸祿，就這樣仍舊招募不到足夠的人手。”

    　　“那出產(chǎn)的布匹，北方的邊軍早就足夠，甚至讓京師周邊的布匹價格一降再降，已跟棉花價格相當，世人都稱奇。”

    　　“再說鍛造鋼鐵，鑄造火炮，還有就是制造火銃等，那真就是一輛輛的馬車往外運，等年底濱海城到京師的火車貫通之后，那才叫……壯觀啊。”

    　　楊鵬說到這里，似乎是在那感慨神跡。

    　　孫上器卻在想，你光是抓幾個跟蔡國公作對的官員，把他們的家眷發(fā)配過去，那能解決缺人的問題？

    　　楊鵬道：“孫僉事，你在遼東種新糧，人手可夠用？”

    　　孫上器如實道：“基本……不夠用。能開墾的荒地太多，種植的軍民都是每日勞作，即便如此，仍舊有很多土地來不及在適合的時節(jié)播種。不過收成很好。”

    　　楊鵬笑著問道：“沒從山東等地調(diào)動百姓過去？”

    　　“朝廷有政令，是要調(diào)動，但百姓不愿意遷徙。”孫上器道。

    　　“那還不是因為遼東之地并非中原，百姓不愿長途遷徙？或是他們沒有看到實在的利益……若是像濱海城一樣，是個人都知道那邊能賺銀子，一個勞力一年能賺到二三十兩銀子，一個婦人一年都能賺到十五兩銀子以上……誰人不想去呢？”

    

　　孫上器道：“可一般人，無法遷徙。”

    　　楊鵬笑道：“那要看誰來推進此事，咱家就是要幫蔡國公，把山東、河南等處的百姓，甚至是京師周邊的百姓，往濱海城調(diào)度，這也是陛下的意思。既然限制戶籍等事，并不能帶來昌盛，還不如一切都順應(yīng)發(fā)展，把人往濱海城集中。”

    　　孫上器登時明白是怎么回事，行禮道：“公公您有遠見。”

    　　“乃是蔡國公有遠見，我等不過是替他做點事罷了。”

    　　楊鵬說著，手里仍舊捏著那一沓官員落罪的名單道，“這些人，最多是開胃菜。”

    　　孫上器道：“那該如何處置這些人？”

    　　楊鵬笑道：“他們倒無所謂，死不死的，要看陛下如何判。關(guān)鍵是有些清流之人，要處置他們比較麻煩，既不能殺，又不能縱容，一定要做到張弛有度。”

    　　孫上器心說，這還真難，果然上位之人的想法與我們不一樣，還是以前當個百戶更加無憂無慮。

    　　“再就是……”楊鵬臉上帶著壞笑道，“這里面一些婦人，也要送到合適的地方去。”

    　　孫上器一聽，登時好像明白到什么。

    　　說來說去，還是要給張周送女人，且還不用自己去找，甚至連借花獻佛都算不上，根本就是假公濟私。

    　　“這世上不偷腥的貓，咱家沒見過。”楊鵬道，“蔡國公位高權(quán)重，咱這些人能做點讓他欣賞和滿意的事，也不容易。畢竟人家本事在那擺著，咱就只能是做點錦上添花的事，剩下的，就當是替陛下分憂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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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師一場大雪。

    　　臨近年關(guān)，京城的各衙門似乎也都進入到停滯狀態(tài)，這天李士實以刑部右侍郎的身份，帶著急切的心情去拜見李東陽，中午就到了府宅，一直坐了一下午，上燈后才見到李東陽本人。

    　　“李公。”李士實見到李東陽，急忙起身行禮。

    　　李東陽道：“白洲你有要緊事？”

    　　顯然李東陽也知曉李士實現(xiàn)在卷入到輿論漩渦，之前朝廷所查的案子，到侍郎這一級別，就已經(jīng)停滯下來，但本身李士實是卷入到案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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