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賜宴結(jié)束。

    朱祐樘勒令朱厚照去讀書，他則跟張周做一些簡單的交談，就準(zhǔn)備讓人送張周出宮。

    朱祐樘以當(dāng)父親的口吻，對兒子的老師道：“太子似多有尚武，偶爾所作的見解，連朕都要另眼相看。”

    張周道：“那陛下，若將來太子尚武，陛下應(yīng)當(dāng)作何取舍？”

    作為歷史的過來人，張周等于是在用歷史的典故，來征詢一個對未來前景尚且不明父親的意見。

    “朕自幼體弱，講官所授，無非仁孝禮法，朕連馬背都未曾上去過，遑論武功建樹、開疆拓土。”

    “朕治國用的是文臣，其實朕也希望太子文武兼?zhèn)洌们也怀C枉過正，因為朕知道自古尚武的君王，或征戰(zhàn)四海流芳百世，或被冠以窮兵黷武留千古罵名。太子將來能在朕百年之后，守住大明疆土，朕心愿足矣。”

    朱祐樘語重心長，似也是把張周當(dāng)成交心的朋友，才說出這番話。

    旁邊的戴義和蕭敬都是低著頭盡可能裝聾子。

    因為這些話，光是聽在他們耳中，都是一種僭越。

    張周點點頭道：“臣明白了。”

    朱祐樘似也覺得這個話題有些沉重，笑著道：“秉寬，你曾預(yù)言說這次會試，會有鬻題的情況，現(xiàn)在你還這般認(rèn)為嗎？”

    張周道：“二場出來后，外間便有鬻題的傳聞，矛頭直指程學(xué)士。”

    “還真是……程敏政這些年多不在朝，此番回朝不到一年，朕本想將他以閣臣儲才，恰逢會試，又值西北戰(zhàn)事著緊，你也能看出，內(nèi)閣三名閣臣捉襟見肘，可現(xiàn)在看來……或是朕好心辦了壞事，太操之過急。”

    朱祐樘多少有些惋惜。

    想器重程敏政而不得，有悖于他的初衷。

    張周笑道：“陛下，現(xiàn)在還不能確定，或是臣杞人憂天。”

    “朕先前也太固執(zhí)，非要讓他來當(dāng)主考，若此次會試結(jié)束，他能安穩(wěn)渡過，朕也不急于拔擢于他，讓他在翰林院多韜光養(yǎng)晦幾年，再說吧。”

    皇帝大概對用程敏政這件事，也信心不足。

    現(xiàn)在鬻題案還沒起，皇帝已經(jīng)打定心思，要把重用程敏政的事先放一放。

    算是對程敏政的一種保護(hù)。

    ……

    ……

    張周在天黑之前，要趕著出宮，去貢院參加會試第三場策問的考試。

    雖然考試在第二天早晨才開場，但入場的龍門會在上更時分就關(guān)閉，考生必須要入內(nèi)，否則來日清早是不會打開門迎候考生的。

    當(dāng)晚朱祐樘吃了由張周所給的藥方，安心睡在乾清宮后殿，幾天都沒休息好，一更天剛過，朱祐樘便已就寢。

    卻是張皇后那邊幾天沒見到丈夫，這天又聽說丈夫去見過太子，以為丈夫這邊朝事忙完了，特地親自過來乾清宮相見，本要溫存一番，卻被蕭敬告知，皇帝已經(jīng)就寢。

    “這么早就睡了？”

    張皇后有些不滿。

    她覺得，是丈夫刻意在避著她，不想相見。

    張延齡被下獄的事發(fā)生之后，夫妻倆拌嘴，冷戰(zhàn)一直在持續(xù)中，張皇后有感于丈夫的心已不在自己這邊。

    蕭敬一臉為難道：“陛下近來為西北用兵操勞過度，今日才服了藥，早早就寢。明日或還有偏關(guān)的戰(zhàn)事陳報傳來，還要忙碌一天……”

    “陛下見過何人？”

    張皇后怕丈夫被什么“小妖精”給迷惑。

    即便蕭敬不想說，但還是如實告知：“見過張貢生。問詢軍機要事。”

    “陛下有閑暇見張秉寬，連見見本宮的時間都沒有嗎？”張皇后生氣歸生氣，但大致也知道，丈夫見張周所談的是國事。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