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8、兩敗俱傷

    至此，李明朝已將《史記·李廣列傳》全部欣賞完畢。他不禁撫案思忖道：“莫非耶元帥料想我軍必敗，要我也學李陵將軍那樣投降敵國么？這豈不壞了我一世英名？若不如此，那就是要我效仿李廣將軍，兵敗自殺，留名于世！咳！大丈夫死何足懼？我是名門之后，絕不做出茍且偷生之事，哪怕是粉身碎骨，必要與契丹決戰(zhàn)到底。”

    “啟稟李將軍！山北發(fā)現(xiàn)契丹運糧兵馬！”

    “噢！有多少人馬？”

    “千人左右！”

    “好！繼續(xù)打探！”

    “是！”探馬兵應聲而去，李明朝即刻動身去見耶元帥。耶無害聞報，隨即和李將軍向天子作了回報。天子聞言大喜，真是天賜之機，劫敵軍糧，充我軍備，致敵空虛，勢在必行。天子遂派耶無害、李明朝兩位將領立即率部劫擊敵軍糧草。

    就在耶無害和李明朝率部從賀蘭山北正面截擊運糧兵的同時，早已接到軍令的邊防將領高大來、程天雨、李天嘯等人也亦率部從側面包抄殺向了契丹運糧隊。契丹運糧兵士見腹背受敵，紛紛不戰(zhàn)而逃，丟下糧車百余輛，軍械無數(shù)。然而，等到眾位將領率部合兵一處，清點糧車之際，始才發(fā)覺糧車口袋里裝的全是些雜草干柴，并無糧食。眾人立即意識到上了敵軍之當，急令部隊全力撤退。但是為時已晚，但見山頭上萬道火舌箭雨點般打來，見人便燒，遇物便著。剎時之間，百余輛柴草車燃起熊熊烈火，濃煙彌漫，人馬嘶叫，慌亂一片。

    情急之中，耶無害命李明朝、高大來、程天雨、李天嘯等幾位將領火速返回大本營，自己率部斷后，與隨后衍殺而來的契丹兵馬展開血戰(zhàn)。

    然而，等到李明朝、高大來、程天雨、李天嘯等人率領殘部返歸大本營，卻發(fā)現(xiàn)營中將士已與契丹兵馬殺得鋪天蓋地、血染天邊。見此情形，眾位將領率部又殺向敵軍。

    再說中原野戰(zhàn)軍大本營內，天子程福貴已坐騎親自督戰(zhàn)，一邊命梁正義、梁小龍等父子兵拔營后退，一邊命前方將領祝天祥、馬慶豐、馮無義等人率部全力抵御契丹賊寇。

    一時之間，賀蘭山下，殺聲震天，濃煙四起，戰(zhàn)場猶如火焰一樣向四周急急熳延。

    話說元帥耶無害率領五千人馬且戰(zhàn)且退，已與殺將而來的三萬契丹人馬整整周旋了一時辰。但觀其人馬，僅剩百余騎，而契丹人馬也亦損失過半。雖然他們之間的激戰(zhàn)已近尾聲，但隨后延續(xù)而來的便是長沙萬里的追殺戰(zhàn)。不過此時此境的耶無害已經(jīng)得報，契丹已趁虛襲擊大本營，而且天子已率部退卻百里開外，于大漠之上另行按營扎寨。于是，耶無害率領百余騎迂回曲折，打算于天黑之前返回本部。然而，后面契丹追騎緊追不舍，一時難以甩掉。為了不使追兵追殺到新營所在地，耶無害毅然率領殘部向原駐地飛馳撤退。但是，前方等待著他們的卻是更大的圍堵劫殺。

    數(shù)萬涌現(xiàn)在中原野戰(zhàn)軍原駐地的契丹兵眼見飛逃而至的百余名中原騎兵，遂包抄合攏，打算全殲不剩。剎時間，耶無害率領百余騎沖殺在契丹兵圍之中，又展開了一場眾寡懸殊的拼死惡戰(zhàn)。試想，這百余騎兵士與數(shù)萬敵軍相搏，能堅持幾何？縱使你有天大的本事，又豈能殺退得了這里三層外三層的圍困之兵？片刻功夫，耶無害率眾雖然殺死殺傷敵兵無數(shù)，但他們也僅剩三十余騎矣。

    就在這萬分緊急關頭，敵軍外圍突然大亂。緊接著便是刀槍劍鳴，人喊馬叫殺作一團。

    “耶元帥！快撤！我掩護你快撤！”

    亂戰(zhàn)之中，耶無害發(fā)現(xiàn)是李明朝、高大來等將領率軍殺到。頓時，元帥耶無害精神大振，邊戰(zhàn)邊喝道：“我不撤！你我合力殺退敵軍！”

    話說之間，耶無害縱馬揮劍，再次沖入敵軍，所向披靡。

    李明朝見狀，知道多說無用，索性率部拼殺，以報血仇。

    大戰(zhàn)已進入黃昏，雙方的交戰(zhàn)，已趨于平息。契丹殘兵退卻，李明朝、高大來等人率部護送耶元帥趁著夜色黃昏返歸新營寨。

    清點人數(shù)，李明朝、高大來率部四萬前來救駕，退回本部的傷殘余部僅剩一萬。而耶無害僅與四名隨騎幸免一死。再合上移營扎寨的殘部，尚有十萬余眾。僅此“劫糧一戰(zhàn)”，中原野戰(zhàn)軍前后損失竟高達二十萬。初步推算敵方損失人馬同樣也是不下二十萬之眾。

    至此一役，僅僅一念一瞬之差，可以說中原野戰(zhàn)軍是大傷元氣，契丹同樣也是損失慘重。雙方之間接連幾日無戰(zhàn)事，互相疆持在賀蘭山之下！

    但是，天子程福貴為此一戰(zhàn)久久耿耿于懷，他痛恨之極，決計明日率領殘部與契丹狗賊決一死戰(zhàn)，決不可一拖再拖。看來，敵方是出了高人，竟耍出陰謀詭計讓中原大軍慘敗！雖說兩方交戰(zhàn)損失幾乎相當，但是中原野戰(zhàn)軍卻是輸不起契丹軍的，更與之耗不起！時間不待人！所謂兵貴神速，天子命令殘部養(yǎng)精蓄銳、休息調整，便要耶無害率部在大漠之上與契丹決戰(zhàn)，殺他個措手不及！窮兇極途的長安天子決計走出這手險招，可以說是孤注一擲、成敗勝負全在此一舉。但其過程和結局又究竟怎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