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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好。”

    蘇啟霄輕輕頷首，走上臺階，倚靠欄桿，遙望月色。

    蘇王之父蘇尋，乃是昔日驃騎大將軍，為大夏高祖斬妖龍、誅殺末隋四將，立有不世之功。蘇尋另在江湖上擁有“大夏劍仙”的美名，他與祁遇棠的結(jié)識緣起當(dāng)年這“劍仙”稱號之爭。

    至于祁遇棠后來會成為蘇地大劍侯，則是因為和蘇尋的一個賭約。

    世人不知二人所賭何事，只知最后是蘇尋贏了，祁遇棠愿賭服輸，擔(dān)任了大劍侯之職并保護(hù)當(dāng)年七歲的小蘇王至今。

    蘇啟霄忽然想到什么笑了起來，“說來以前聽我爹提起過，你和你夫人就是在揚州相識的吧？”

    祁遇棠詫異了一瞬，他沒想到王爺連這都記得，便點頭講述道：“正是如此，臣生于渤海臨川城，少年遇大洪傾瀉，父兄為疏散百姓葬身旱災(zāi)。臣自幼吃著百家飯被拉扯長大，后遇一算命先生說我是個福薄之人，必要遠(yuǎn)走方能破解，臣與江南的淵源便是那年游歷至此而起的……”

    蘇啟霄怕他說至興起講個通宵，抬手?jǐn)[了擺，打斷道：“前輩的故事本王以后會聽你講。眼下之事，揚州需殺雞儆猴你應(yīng)當(dāng)知道的，可這其中‘殺’字，本王要的是搜羅罪狀后逐個懲治，不是讓你貿(mào)然在鳳靈王封地動手殺人。若非本王出面，真怕你連鄔凱一并殺了。”

    見祁遇棠只是請罪姿勢，一言不發(fā)，蘇啟霄語態(tài)平靜道：“本王印象里的大劍侯，極少魯莽行事。”

    祁遇棠感念王爺體恤，心下動容，自罪道：“臣此前在百姓口中得知鄔凱罄竹難書的罪行，加之他廣陵樓下對王爺大不敬，才出手懲治，望王爺治罪！”

    蘇啟霄扶他起來，嘆了口氣，提醒道：“罷了，你我之間有什么好治罪的，只是有一點，從今往后遇到該殺的人多了去了，居于客位沒必要惹是生非。”

    祁遇棠拱手道：“臣遵命。”

    蘇啟霄繼而慨嘆道：“那兩名西域鏢師，是鄔樾大漠經(jīng)商時支給鏢局四百兩雇來保護(hù)他兒子的。鄔凱肆意妄言、大放厥詞，其人貫盈惡稔，是該見血，但畢竟這是揚州，而非蘇地，要殺也不能用你手上的劍，更不能由你動手。護(hù)衛(wèi)本無罪，罪在鄔凱。”

    蘇王手捻飛雪，卻無論如何難以阻止這漫天雪落，他回屋前的最后一句吩咐是：“就本王所知，再頂尖的鏢師在西域刀頭舔血時也就每年三四十兩，那兩位鏢師死后還有一家老小要養(yǎng)，你派人去登門補償一家各六百兩吧，也夠他們后半生無憂的了。”

    ·

    翌日清晨。

    比起前半個月在廣陵樓雪霽閣內(nèi)聲色犬馬、日日睡至正午才醒，今晨竟然早早起身了的蘇啟霄讓幽草屬實吃了一驚。

    幽草為蘇王更衣時，抿著冷艷眉宇，不免質(zhì)疑道：“公子早起？！好不像你。”

    蘇啟霄扶額道：“本王在你心目中真就如此荒淫無道了嗎……”

    “是。”幽草冷漠轉(zhuǎn)過身。

    看來就算公子已沒有酒氣的身體再怎么好聞，被公子視為重要之人的她，依舊很是埋怨蘇啟霄這些天只顧雪霽閣那兩株并蒂蓮花魁啊……

    蘇啟霄歉意道：“好好，別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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