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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都洛陽,央呈宮,早朝剛結束不久。
御花園內,身著一襲滄海龍騰皇袍的中年男子立于明湖橋上——
他從鎏金盞中掏出一把餌料撒入湖中,靜觀無數錦鯉撲騰躍出水面奪食……
此等尊容正是大夏王朝第二任皇帝,高璟!
湖上撲水聲晃蕩洶涌,高璟漠然搖頭,對身旁白衣年輕人說道:“魚競相奪食,朕只覺吵鬧。”
年輕人看出陛下心中煩悶,淺笑提議:“不如微臣陪同陛下對弈吧?”
高璟瞥了一眼綠松石桌上的圍棋棋盤,頷首道:“也好,下棋下棋!”
白衣青年取來裝滿黑白子的棋奩,待皇帝陛下落座后,才緩緩坐定。
這白衣青年,即是近來大夏王朝的廟堂新貴。他如今官位高居三品,然而跟那些動不動千兩京繡飛禽補子的大員不同,青年僅是一襲潔白素衣,周身一股書生氣質,眸子里卻可見春風般的意氣風發。
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此言說的正是這位年輕御史大夫,杭傾久。
誰能想到,堪稱一步登天的杭大夫,去年才在江陵王帶領下初入廟堂,年僅二十三歲便得了六部侍郎的官職。侍郎一職乃是皇帝身邊近臣,故而他深得賞識,次次提拔,今年十月,杭傾久平步青云升至正三品的御史大夫!
如今杭大夫貴為皇帝身側言官,可監察群臣,司禮奏章!地位僅在三公與宰相之下。
不少費盡心力大半輩子可算穩定在從三品光祿大夫的老臣,看這白面書生扶搖直上的速度眼紅不已,無一不結黨排擠。文官尚如此,更別說血海里撈軍功的武將了!
就前些日子,一個脾氣火爆的千牛將軍當庭質問杭傾久此子何德何能擔當大任,結果惹得一向寬和的皇帝陛下龍顏大怒,見止不住這老將軍愈說愈烈的嘴,高璟大袖一揮,敕令廷杖二十、驅逐出殿,至此無人敢言。
回到綠松石棋桌上,高璟眉宇一抹憂慮緊鎖,望著盤面上星羅棋布的黑白棋子,忽然問道:“揚州鄔氏倒臺,你可知曉了?”
杭傾久點點頭,“回稟陛下,微臣剛知道此事。”
高璟道:“朕想聽你的想法。”
杭傾久目色正直,答復沒有絲毫猶豫:“鄔氏家主鄔樾掌控江南三分貿易,眼線遍布十座州城,鄔氏于陛下來說有大用。然而!鄔氏一族魚肉百姓亦是板上釘釘的事實,微臣從民間所出,年少困苦,對這等橫行霸道的百姓之患深惡痛絕。”
高璟眉眼不見情緒,“這么說,鄔氏該死?”
杭傾久凜然道:“稟陛下,死有余辜!”
高璟長聲大笑:“朕相信你說的真心話。鄔氏作亂,朕自然知曉,可惜其族世世代代效忠于神都,朕不想涼人心,所以這兔死狗烹的惡人不能朕來當!既然朕的那兩位王侯愿意除百姓之患,也是好事。”
高璟凝望手中黑棋子,神色冰冷。
這位皇帝陛下霍然自顧自道:“只是霄兒,你若再將朕布置的牽線木偶一一連根拔起,朕可容不得你。”
杭傾久一陣惡寒涌上心頭,忙不迭起身,躬身道:“陛下息怒!”
高璟持子落棋盤,發出清脆聲響,平靜問:“傾久啊,這圍棋規矩便是從邊緣步步往中央占據,同時攫取對方的領地。這像不像——江南那個異姓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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