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父見子未亡抽出七匹狼-《秦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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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219年,秦王政二十八年,始皇帝三年。
嬴政繼西巡祭祖后首次東巡,游至齊魯泰山時欲封禪祭典以彰顯帝王奇志,確立大秦正統(tǒng)法理。
為此,嬴政興沖沖地召喚齊魯眾儒士問對,商議奉祭之禮。
結(jié)果無疑是碰了一鼻子灰,齊魯儒士看似盡責(zé),為此爭論不休,實則陰陽怪氣,盡出乖刁之言。
更有甚者,暗諷秦君虎狼,他始皇帝的德行根本不配封禪。
嬴政強忍著殺人的沖動斥退了這些酸腐儒博士們,轉(zhuǎn)頭就率領(lǐng)文武百官以及虎賁銳士,自泰山向陽面攀登而上,石阻破石樹擋砍樹。這霸道祖龍硬是強上了一波泰山,至山頂立頌德石刻,昭告天下明其得封。
然而,或許上天也在鄙棄虎狼無禮,御駕下山途中竟是遭遇了一場狂風(fēng)驟雨。
嬴政與群臣盡皆狼狽不堪,數(shù)千虎賁銳士更是淋成了落湯雞。
御駕上山時,如海旌旗隨風(fēng)漫卷,好不威風(fēng)。
回到山下駐蹕大營時,軟踏踏濕漉漉的旗子已如同八十老翁雄風(fēng)不再,一眼望去好不恓惶!
偏偏那些齊魯儒士們,一個個高冠博帶行禮如儀,前來迎接嬴政御駕回營。
兩相比較,衣冠整潔的齊魯儒士,當真是把一眾狼狽的大秦君臣們踩進泥地里看笑話。
嬴政漠然前行,面沉如水,左右更是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唯有踏踏的腳步聲,在空中木然回響。
不過,就在這氣氛微妙之際,大營轅門內(nèi)卻是突然響起一陣急促的喧囂聲。
“快!抓住那頭彘(豬)!”
“都閃開!都閃開!看額胖虎撲食!”
聲音還未消弭便見一頭黑皮野豬撒著歡沖出轅門,其后則是一個黑胖少年,全身上下只穿著件怪異兜襠布,手里拎把解手短刃,叫嚷著撲倒在了那飛竄的野豬身上。
噗呲——
黑胖小子下手快準狠,人撲在野豬身上的同時,手里鋒利的鐵質(zhì)解手尖刀,也順勢捅進野豬脖頸動脈。
野豬倒在暴雨過后的泥地里掙扎不斷,哀嚎聲刺破長空。
而黑胖小子縱然跟著野豬滾進泥地里,卻也并未撒手,緊緊的壓制著垂死掙扎的野豬,口中猶自嚷嚷道:“盆呢?快些拿盆來接血,好東西嘞這是,一會兒灌血腸吃!”
衣冠整潔的齊魯儒士們,看得面皮抽搐。
狼狽不堪的群臣銳士們,亦是直咧大嘴。
而后,諸人則是齊刷刷扭頭看向為首的始皇帝嬴政,眼神表情皆是極其古怪。
這小黑胖子并非旁人,乃是嬴政膝下第十八子,子虎!
子虎尚在束發(fā)之齡,卻是宗室公子中有名的瓜皮魔頭,年歲比他大的兄長阿姊平日見了他都要繞道走。
“奴等拜見陛下……”
這時,轅門中又跑出兩個端木盆的內(nèi)侍,待看明情況后,忙是朝著始皇帝惶恐大拜。
一心制服野豬的子虎聽得動靜,終于從滿地泥漿里抬起頭,卻是正巧對上了祖龍那滿含戾氣的丹鳳眼!
嬴政闊鼻中發(fā)出雷霆長音:“趙~子~虎~!”
“呃……”
趙子虎頓時打了個激靈,心道大事不妙,眼珠子滴溜溜轉(zhuǎn)著,果斷從泥地里爬起身。
也好在野豬已經(jīng)過了掙命期,否則指不定爬起來一路血奔!
與此同時,趙子虎也看清了眼前渾身濕漉漉的嬴政君臣軍卒,以及身后那些衣戴整潔的儒士。
尤其是嬴政,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就差沒把你老子我現(xiàn)在很生氣寫在腦袋上行頂著了!
話說不是登山封禪去了么,怎地這情況看起來好像有點不對勁的樣子。
誰招惹他家這位千古一帝了,跟火藥桶似的?
眼看嬴政就要將他當成出氣筒,趙子虎先發(fā)制人,突然拔出野豬脖頸上的解手刀,滴血刀尖指向那些高冠博帶的儒士,高聲喝道:“呔,吾父尚且雨濕衣發(fā),爾等卻為何衣冠光鮮,豈非不忠?”
這轉(zhuǎn)移注意力的招術(shù),屬實是太拙劣太蹩腳。
但是眼下這個泰山封禪的時間點,能讓嬴政不痛快的,好像也就這些儒士了。
罵他們準沒錯兒!
果然,一眾儒士面對不忠這頂大帽子齊齊變了臉色,因為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確實心存不忠。
包括嬴政也是心知肚明!
只是他作為大秦帝君,想要收攏這齊魯之地的民心,不愿因此而苛責(zé)這些家伙罷了。
不過,這些本是心照不宣的事被趙子虎點破了,難堪的便是他們這些儒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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