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屋內又傳出那蒼老的聲音:“現在天色已晚,老夫已經睡下了,你們明日一早再來吧!” 柳如煙著急道:“大夫,我這朋友病得不輕,怕是不敢再耽擱了,求你開開門,幫忙給瞧瞧吧?” 屋內 那人似是有些不耐,冷冷說道:“老夫說的話你們聽不見么?你等休要再說,我已睡下,明日再來便是。” 三人聞言,頓時心中惱怒不已,但無奈有求于人,又豈能隨意發作,只能將這口不快生生咽下。 柳如煙嘆了口氣,繼續說道:“大夫,這么晚前來叨擾,也實屬無奈之舉,還請您莫要怪罪,只是我這位朋友病情緊急,萬萬是再不能耽擱,求您行行好發發慈悲,幫忙給診治一下吧?若是再耽擱下去,恐怕會有性命之憂啊!”他頗感無奈,只好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苦苦相求。 過了片刻,那屋內突然傳出一聲嘆息,那人似是已被柳如煙的一番言語打動。接著,傳來一陣沙沙的摸索聲,起床穿衣聲,輕便的腳步聲。 三人聽見里面有了動靜,禁不住心中一喜,互望一眼,恭敬的立在門外,眼睛定定的注視著大門。 “咯吱”一聲,木門應聲而開,一個須發皆白的矮胖老人站在門口,身上披了件寬袍,臉上神情嚴肅,雙眼深邃有神,逼視著眼前三人,似是有些慍怒。 三人一見,隨即露出了笑臉,柳如煙上前朝老人抱拳一輯,正欲開口,那老人已說道:“你們是什么人?從哪里來?” 柳如煙抱拳頷首,恭敬的說道:“我們是行路的人,從前面悅來客棧而來,我這位朋友在山中淋了生雨,先前已發起燒來,現在身體虛弱,一直在冒冷汗,聽說這里有家藥鋪,我們是一路打聽過來的,求大夫救救她吧!” 那老人目光閃動,機警的朝三人一番打量,謹慎的說道:“你們真的只是過路的?”見柳如煙一身江湖中人的打扮,不禁對他說的話生出懷疑。 那老人又說道:“并非老夫寡情不予診治,只是今日天色已晚,這里又地處荒僻,每天往來各色人等,尤其在夜間時常有盜匪出沒,在沒弄清楚你們身份之前,老夫不得不防!” 他見三人站在跟前恭敬有禮,看上去并不像山野惡人,隨即語氣平和下來,面上也顯出隨和,漸漸放松了戒備之心。 柳如煙躬身說道:“大夫盡管放心,我這位朋友突患疾病,特意前來求治,就請大夫救救她吧,有勞大夫了!”說罷,向那老人抱拳一禮。 那老人隨即嘆了口氣,緩緩點了點頭,側身相迎:“三位請進來吧!” 柳如煙喜道:“多謝大夫!” 他攙扶著冷月走進屋內,那家丁將火把插在路邊,也跟著走了進去。 屋內左面墻邊放著一張長形木桌,木桌后面是一個大大的長形木柜,上面有數十個小閣間,每個閣間里分別放置著一種藥材。全是各種名字奇特的中草藥。 那老人請三人在木桌旁坐下,他隨后坐在三人對面,面色平靜的說道:“是這位姑娘病了么?” 柳如煙點點頭說道:“正是,今日晚飯時,她突然嗆了一口酒,然后便見她臉色蒼白,又發起燒來,額頭上汗如雨下,不知是何緣故?” 那老人捋著胡須,微微皺眉道:“姑娘,請伸出一只手來!” 冷月擼起袖口伸出左手擱在老人面前。老人伸出中食二指搭在她的手腕上,為她診脈。 半晌,他開口說道:“這位姑娘脈相繁亂,玄虛跳躍,以老夫之見,她曾是受到了不輕的內傷啊,體內尚有血淤,以致于五臟六腑氣血不暢,她原本身子虛弱,郁氣內結,心緒不佳,再加上淋了生雨,染上風寒,所以才會生出這般癥相。” 柳如煙著急說道:“以大夫之見,該如何診治才好?” 那老人捋一捋胡須,突然露出笑容,沉吟著道:“莫要驚慌,這姑娘只是受了些風寒,并無大礙,我給她開上幾副草藥煎服,兩日之后,便可痊愈。” 三人一聽,心下一喜,禁不住松了口氣。 那老人又說道:“若想痊愈得快些,可以用以針灸,不知姑娘可否愿意?” 冷月聽說要為她扎針,當即顯得異常害怕,忙說道:“啊,要扎針啊,我不要扎針,我怕!” 柳如煙輕聲哄著她,安慰道:“冷月姑娘,扎了針灸便痊愈得更快些,我看為了早點痊愈,還是聽大夫的話,扎一下吧!” 冷月面露懼色,怯怯的說道:“不,我不要扎針,我真的很害怕!” 那老人也笑著安慰道:“姑娘,難道你不想早點好起來么?針灸是為你疏通經絡血脈,并不可怕,也不會有什么痛苦的。你別害怕,放心便是。” 冷月嘟著嘴,眉頭緊鎖,顯得極不情愿,一臉苦相。 那老人見狀,禁不住被她的表情逗得哈哈一笑,遂又哄說道:“姑娘,你生病了就得打針吃藥啊,那樣你的病才能好起來呀!不過眼下有兩種方法可任你選擇,第一種就是服藥,這藥草湯濟能治好你的病,但是又臭又苦,而且還要喝上兩天才行。這第二種呢便是針灸,這扎針雖然會有一點點疼痛,但是只需扎一次便可,而且你的病好起來會更快些!姑娘,你覺得那一種更好呢?”說完,笑意盈盈的看著她。 冷月面露難色,一時不知該作何選擇,暗暗埋怨起自己的身體來,又羞愧于自己的膽小懦弱。 柳如煙見她猶豫不決,忙好言勸慰道:“冷月姑娘,別怕,你是最勇敢的,我們都在旁邊陪著你,扎針有什么可怕的,閉上眼睛咬咬牙就過去了,你爹爹和娘親還有夢花妹妹都在盼著你快點好起來啊!” 在眾人一番勸說下,冷月終于鼓起勇氣,詫詫說道:“當真就只扎一下嗎?” 那老人笑了笑,點點頭道:“嗯,就一下!姑娘不必緊張,閉上眼睛,很快就過去了!” 她終于點點頭,怯怯的答應。皺起眉頭將腦袋偏向一側,緩緩閉上了眼睛。 那老人起身從木柜上取下一個精致的小盒子打開,從里面拿出一個紅色藥瓶擰開蓋子,又取出幾枚銀針,用針尖上攢了紅色的藥液,對準她手腕和手臂上幾處穴位,輕輕扎了下去。 冷月頓感一陣尖銳的刺痛,禁不住“哎呦”一聲,疼得她嗞牙咧嘴。 五顆銀針扎在她的身上,在燈火下閃著光。 過了盞茶功夫,那老人隨即又將五顆銀針盡數拔出。又是一陣如蟻噬般的疼痛襲來,而只一瞬間疼痛感卻又突然消失了。 那老人笑呵呵的說道:“好了,姑娘可以睜開眼睛了,怎么樣,老夫沒有騙你吧!” 柳如煙和那家丁卻都被老人的話逗樂了。 冷月轉過頭來,睜開眼睛,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又見幾人都笑呵呵的望著她,不禁難為情的抿嘴一笑。 那老人對他們說道:“我方才已為她疏通經脈,她體內的淤血很快就能化解,我再開出幾顆驅寒除濕,活血化瘀的藥丸,只要按時服下,兩日之后,定可痊愈!好了,你們可以回去了!” 說罷,又望向冷月,說道:“你這個小姑娘倒挺可愛的,今晚回去好好睡一覺,捂緊被子,逼出一身惡汗就沒事了!” 柳如煙付過藥錢,三人謝過老人,走出藥鋪。 此時已是晚上亥時,星辰已隱去,一輪明月掛在樹梢,四野里靜悄悄的,萬物都已沉睡。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