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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翌日清晨，日出的時候還未到，客店老板和老板娘都已經(jīng)出門了，盡管他們店里根本沒有多少客人，但是為了圓上昨夜對白鳳說過的謊，他們必須裝作客房早已住滿的模樣，匆匆忙忙地出去采買食材，然后回來準(zhǔn)備飯食供客人享用。

    白鳳趁此良機偷偷溜進客店老板的房間里搜羅了一番，竟發(fā)現(xiàn)一面與墻璧等高的架子，大致成井字形，上面擺滿了瓷器和字畫。他沒時間去思考一對開客棧的夫妻如何攢下巨款來維持這種雅興，徑自又在房間中四處翻找，終于找到客店夫妻二人昨夜談話中提及的“信箋”。

    “愛女俞珂……”他大致讀過幾行，確認(rèn)無誤，適才轉(zhuǎn)身回到那面瓷器與字畫的展覽架前，自語道：“到底是貪了多少錢，才能有這么一面‘墻’啊？”

    他拿起一只梨形青瓷，繼續(xù)感嘆道：“原本應(yīng)該給到阿珂手里的錢，就變成這些玩意？忽然間能理解‘俠盜’蘇青為何要劫富濟貧了，心里實在不痛快！”

    話音未落，只聽當(dāng)啷一聲，青瓷應(yīng)聲碎裂成好幾塊，已不成形。未幾，又接連響起幾聲瓷器墜地破裂的聲音，一通丁零當(dāng)啷，好不熱鬧。

    店家的大女兒、小女兒聞聲而來，見白鳳手撕畫卷，腳踢瓷器，不過須臾下，整個架子都被他掀翻了，她驚恐大哭道：“你在干什么！”

    “啊？”白鳳假裝沒聽見似的，形色之間仍有幾分醉意，一邊繼續(xù)打砸，一邊回道：“我在打蒼蠅，你沒看見，這么大的蒼蠅，不打死它，我睡不著啊！”

    二女聽罷，自是哭嚷得更大聲了：“嗚嗚嗚！爹、娘，有壞人……”

    待她哭鬧少時，客店主人終于回來，那老板生得長臉窄肩，一見面便鬧得比自己的孩子還要大聲，撕心裂肺地說道：“我的寶貝！”

    白鳳本以為他是在心疼自己女兒，定睛一瞧，適才發(fā)現(xiàn)他跪在一地的瓷器碎片前哀嚎不止，眼中根本沒有自己女兒，不禁怒斥道：“你抱著這堆死蒼蠅作甚？”

    “你這廝！”客店老板自知不敵，登時退卻到屋門外招呼自己老婆來看著孩子，“我這就去告官，有膽量你別走！”

    “哼，傻子才不走呢！”白鳳拔劍出鞘，回道：“信不信我能在三步之內(nèi)取你性命？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走過兩步了。”

    客店老板聽罷，見其雙腿一軟，跪倒在地，霎時沒了去意。

    “大娘，讓你的孩子別哭了，可以嗎？”

    客店老板娘道：“好，好，好……”

    “不就是幾片碎瓦拼湊成的壺子，犯得上這么費心嗎？”

    客店老板道：“這些可都是寶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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