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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能說其中的狠話。

    “我……我們這座城，叫做辛城，是祖上為了躲避戰亂而建，周遭環海，兩面圍山，與世隔絕?！?

    江素聽出來了，趙三娘想說原由，卻不想論親情。

    “我們這城里的人靠海為生，整日里出海捕魚……確實有個老舊的習俗。那便是城主每年都要從城里選出一個曾經在秋日里出生的姑娘，最好是及笄之人，讓她去……海祭，以求船行康運，衣食富足……”

    趙三娘的聲音如同背景下的海浪，時而掀起波折，又在談及某句話時突然平淡。

    “海祭？”江素重復道這個詞。

    在她的印象里，但凡涉及到活人的祭典，尤其是地理位置偏僻的地方，大多都是些離不開血肉和死亡的的事情。

    “嗯……海祭，便是將那位姑娘的肉一片一片生生割下喂魚，再將全身的骨頭敲碎磨成粉，喂蝦?！壁w三娘提及這里，似乎對過往的一切都已經麻木了。

    她和姊妹幾個結果了這座城……時間久了卻也忘記了初心。

    “城主會和城中的百姓一起將祭臺搭建在海邊的最大的一塊礁石上，他們說……只有這樣，才能讓這純潔的聲音喚來海中的生靈……便是他們用以裹腹的魚蝦?！?

    “呵……哪里有什么純潔的聲音。那分明是女子因為痛苦而悲聲嚎叫?。?！她們都快喊破了嗓子?。。俊壁w三娘情緒突變。

    “年復一年，從我出生有了記憶的那一年起，我便親眼看著那群男人用四周磨鋒利的小飯匙，燙后去挖那些女子身上的肉。那肉不能太大，要正合魚口。要一塊一塊分開，不能粘連，他們幾人挖，轉頭幾人便扔在海里去喂魚！??！”

    “憑什么?。?！那是剛及笄的姑娘?。。?！就因為她們的出生在秋日！城里沒有人愿意在秋日生孩子！可是那群男人為了所謂的衣食富足，每每冬天，就如同發了情的畜牲一樣?。?！”

    “全城都見不到幾個能在床下走動的女人?。。∧鞘侨税。。。∩聛淼囊彩撬麄兊暮⒆樱?！是親生骨肉啊?。?！”

    趙三娘的情緒突然激動，發紅的眼角不是因為悲傷，而是憤怒。她此時在背后被捆住的雙手恨不得抽出來狠狠錘地上的石頭。

    “他們該死?。?！整座城的人都該死?。?！”

    “僥幸活著的女人心安理得的吃著用從小一同長起來的玩伴血肉喂養的魚蝦，又紛紛在秋日爭先恐后的指出誰是在秋天生的！?。　?

    “她們都是膽小鬼?。?！她們都是幫兇，她們也該死?。?！”

    “那年沒有出生在秋日里的姑娘及笄，那群賤人竟然指著我們已經五十有二的娘。說我們的娘也是在秋日里生的?。?！那群畜牲也不管不顧年齡！?。≈苯訉⑽覀兊哪镌诤＿呑钗鞯哪翘幗甘匣罨钫勰チ藘商欤。?！”

    “她肉被挖了！！！她骨頭被粉碎了啊啊啊啊?。。。?！那是我們的親娘啊啊啊啊，她五十二了！她不是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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