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張浩有些意外。 “香爐寨出了這么大的事情,你不是應該第一時間回稟你們的大巫女嗎?” 還是說,銀輝不相信自己,所以要監視? “我只是想遲些回去而已……可能以后我都不回再來這么地方了,趁著這次機會,好好再看看。” 銀輝轉身面向破敗的寨子,長舒口氣說:“說真的,親眼看著鄉親們消失的時候,我并沒有很悲傷,相反我為他們感到高興,每年一次的凈化儀式不只是傷在族長,也傷在村民。” 只有靠著儀式才能茍延殘喘的日子,總算是結束了。 “嗯,我知道了,跟我來吧。” 張浩從村寨牌匾下面抓了一把土,又去遠處的小溪取了一瓢水,帶著銀輝來到了山門小路前。 “你要黃圖和溪水做什么?” “你知道為何遠離家鄉的人生病時,總喜歡用‘水土不服’這個說法嗎?” “嗯……為自己孱弱的身體和不堪一擊的心理素質找個借口?” “啊?” 張浩驚訝的同時又覺得好笑,“你是這么認為的嗎?” “從科學的角度來看是這樣吧,但也不排除真有這個說法……” 一個巫女,用科學的角度來解釋某一奇特現象,還真是讓人無法信服。 連她自己都不相信了,憋不住笑了。 “好吧,我只是在想著以后我不是巫女了,能否習慣這種生活,看來我還不行。”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水和土都是根本,是有靈性的。” 張浩把土和水供奉在香爐前,抓著一大把香,一根一根地數,最后拿了一大把出來一口氣點燃。 香燃燒了起來,把清晨的天色照耀地更加蒼白。 銀輝看他點這么多香,著實摸不到頭腦。 “你為什么點這么多?” 這東西貌似也不是越多越好的吧?好像對于中原人來說,香的數字都有較為明確的意義。這和三支香有什么區別嗎? 張浩沒有回答,恭恭敬敬地對神山磕頭行禮,嘴里念念有詞。 “上至天川,下起玄饌;左鶴歸,右紫生。茲敬山神,不諳其音,魂歸極樂。” 說完后,他將水土倒在地上。 說來也奇,這水土倒下去之后,竟然頃刻間就被大地吸收,看不出絲毫痕跡了。 張浩依舊跪著,沒有動彈。 他像是在等待這什么,一個特殊的信號。 突然,遠處一陣疾風襲來,揚起的黃沙迷了銀輝的眼。 她抬起手臂遮住臉,耳朵卻在嘈雜的樹葉簌簌聲中,捕捉到了一聲……鳥鳴? 沒錯,是鳥鳴! 這沉積了三百年的神山,竟然有活的生物了! 銀輝驚得都忘了眨眼,張浩卻意料之中地站起來拍拍膝蓋上的土,背起背包。 “可以進山了。” “你……你剛剛都做了些什么?” 看她呆滯的模樣,張浩知道自己不解釋清楚,她是不會恢復正常了,只好放下背包,做好了被她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準備。 “先回答你第一個問題吧:為什么要點十三支香?” “嗯!”銀輝重重點了下頭,眼神極其誠懇認真,張浩忍不住在想,大巫女傳授課業的時候,不知她是否也這么認真? “我們總喜歡用‘人鬼神’這三個字來代表世間萬物,一支敬天地,一支敬鬼神,一支保自己運勢。但六支九支也未嘗不可,無非是保兩代和三代人運勢的區別,只是大多數人禁不住如此之大的消耗。這十三支香代表功德圓滿,逝者可以安心離去。” “可我們不是要救神山嗎?怎么讓祂‘離去’了?” “你還記得我剛剛說的話嗎?” 銀輝眼珠子向上瞟,努力思索著。 “什么上下左右的,還有告神山,歸極樂什么的?” 那番話太晦澀難懂,第一次聽的人記不住是理所當然的。 “我拿了寨子的土和水供奉給大山,讓山神可以從中得知香爐寨已經從詛咒中解脫。不管天南還是地北,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香爐寨的人了。他們已經魂歸極樂,您也可以……” 祂也可以不用顧忌自己的孩子們會跟不上,會迷路……祂可以向前走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