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相羅文的死,是整件事的中心點。 一方凌元不會放過洪立秦之子洪舉英,另一方,作為單族附屬勢力的陽家堡,也會盡力保下此人。 但事發(fā)于湘潭城,乃星冥地境,出了命案,牽扯人數(shù)不少,身份也顯赫。 湘潭城城主江道南職責(zé)所在,帶著大隊人馬前往凌元養(yǎng)傷的廉光藥館,打算問問皇子殿下的意見。 洪家人現(xiàn)在急得焦頭爛額,同樣兩方面。一方面現(xiàn)成的,事發(fā)地的湘潭城隸屬星冥,此事想要私了的可能微乎其微,另一方,則是洪舉英開罪的是小姐極為看中的人物,要是小姐向著那乞丐,那家主陽威靖的決定,搞不好會被左右。 洪立秦沒法,只能親自去一趟小姐的藥鋪,求她手下留情。 但一直恭敬守在藥館堂內(nèi)的洪立秦,根本沒跟張莎說上一句話,只因凌元的傷勢較重,小姐忙前忙后的,顧不上一直站在藥鋪里的他。 只有同為班主的老大胡崇憲出來,跟他講了幾句話,識趣的洪立秦沒敢以老奴身份以死相等,看了一眼老大胡崇憲,臉色憂郁著離開了藥鋪。 藥鋪的一間小屋內(nèi)。 “事情就是這樣,相爺臨死前吩咐同伴把我往你這兒帶。” 凌元胸口上纏著繃帶,是張莎親自調(diào)制的膏藥,胡崇憲替他包的扎。 腦海里全是相爺臨死前對自己的好,凌元心口隱隱作痛,他年歲十八,也算小經(jīng)風(fēng)浪,在做到真實地描述事實經(jīng)過的同時,他將自己的一些情感帶入其中,想讓張莎能夠明白自己的心境。 張莎坐在高櫈上,用腳來回碾著凌元傷勢需要的藥草,聽完凌元的敘述,她道:“照你這么說,是有人把你們的命,賣給了洪舉英?!? 凌元瞧了一眼思前想后的張莎,來了脾氣:“人口買賣也是犯罪,要是你想要偏袒他,我可就不在你這里治病了,痛死我了也好!” “你別動啊,上的藥還沒起效,你動的話,皮下傷口會裂開的?!? 張莎拿不住凌元的脾性,她跳下高凳,急忙來到凌元身邊,仔細查看了胡叔叔給凌元包扎的傷口,倒沒覺得凌元有什么錯,沒發(fā)現(xiàn)傷口裂開的張莎委屈道:“我哪里會偏袒誰,是錯就是錯,誰錯了都要付出代價。” 聽到張莎站在自己這邊,凌元好受了些,問道:“相爺現(xiàn)在在哪里?有被你們收走嗎?” 張莎回應(yīng)道:“被城主府的人給收去了,江道南城主是凌姐姐親自任命委派的城主大人,現(xiàn)在就在藥鋪門前守著,你要見一見嗎??!? 凌元卻反問道:“你告訴江道南我是誰了?” 張莎性子柔弱,經(jīng)不起凌元性情的大跌大起,很小心穩(wěn)穩(wěn)的憋住一口氣,她望著凌元的目光應(yīng)道:“我沒有。” 凌元擺擺手,道:“越少人知道我在這里越好,帝國現(xiàn)在大張旗鼓地擴僵領(lǐng)土,我在來的路上見到許多有勢的門庭被針對,到時候若是因我把你牽扯進去,反而會害了你?!? 張莎心間暖暖,想起自己還煎熬著藥材,跟面前的大男孩兒吩咐道:“藥快好了,我去拿,你別動,更不許下床啊?!? 專門等到了凌元的一聲肯定,張莎才放心離去。 洪立秦在藥館候了一個時辰,都沒有等到小姐的只言片語,后續(xù)趕來的江道南領(lǐng)著府兵,想要恭迎皇子殿下大駕,沒得到同意,也不敢擅闖藥館,所以江道南就跟師爺花濟慈將仗勢擺足了,候在藥館門口等著被接見。 剛出藥鋪的洪立秦,跟守在門口的江道南撞個正著。 除開洪立秦的修為,以及在陽家堡的班頭身份,江道南打算在洪舉英生父這個身份上做些文章,當(dāng)著來往人群,公布星冥帝國刑罰于洪舉英,并著洪立秦立即帶罪犯洪舉英歸案。 洪立秦不了解星冥刑罰,威嚴(yán)霸氣地與江大人剛了一波:“人就在洪府里,江大人想要人,洪某人隨時恭候。” 好不容易有個機會證明湘潭城是星冥地盤,軟硬不吃的江道南抬手阻止了身后要上前緝拿洪立秦的府兵,當(dāng)知報仇十年不晚,何況只是口角之爭。 江道南沉住氣,呵呵道:“犯事的是洪舉英,不是洪班主,我星冥向來是非分明,今晚本城主親自帶隊來拿人,到時候洪班主可別想著護犢子啊,不然把你一塊兒拿了?!? 洪立秦臉色難看,甩袖而去。 江道南別過頭道:“那倆乞丐全招了,吩咐下去,一定要趕在洪家人之前,找到相羅文的家人跟黎生,若是讓他們接觸先登,可就打我星冥帝國的臉了。” 江道南撤掉了大部隊,理由是皇子殿下不見,可是江道南并未明確得到命令,就私自撤掉了大隊人馬,只留兩人守在藥鋪門口,最根本的原因,還是他沒有瞧見小醫(yī)女走出來。 臨走前,后隊的師爺花濟慈走了上來,心事重重道:“城主大人,得罪陽家堡的人老夫管不著,職責(zé)跟性情所在,理當(dāng)如此,可剛收到消息,皇子殿下已下榻咱們湘潭城,這份禮數(shù)丟了,江大人可要好好掂量掂量啊。湘潭城是咱星冥唯一不在版圖懷抱的城鎮(zhèn),雖說咱們是這兒的土皇帝,可要是得罪了皇子殿下,咱們的烏紗帽,還不是說撤就被撤的?!? 江道南擺了擺手:“有心情以要飯取樂的皇子殿下,還在乎這點禮數(shù)?這事兒就照實跟上頭回報,皇上得知殿下這般親民,想必會很開心?!? 師爺花濟慈嚇得腿軟,臉色愁容得都快哭了:“我的江大人啊,這哪里是親民了,做乞丐誒,跪在地上要飯啊這是,丟皇室的臉吶,真要如實上報,皇上定治咱們一個褻瀆皇恩,藐視皇庭,況且有人把殿下打成重傷,皇上還不得要了咱倆的腦袋!” 江道南伸手拍了拍花濟慈肩頭,會心道:“上報已是在做善補工作,皇子殿下出國游玩,暗處沒點兒人跟著,你說皇上能放下心來?就算掉腦袋也是我掉,師爺你最多丟官回鄉(xiāng)養(yǎng)老嘛?!? 瞧見花濟慈怕得厲害,江道南安慰道:“要是這么瞻前顧后,可就違背了當(dāng)初公主殿下,告誡本官要勤政為民的初衷了。倘若咱們連湘潭城的完全支配權(quán)都拿不到手,難道要等著公主殿下來幫咱們拿?放心吧,我敢打響這第一仗,憑的就是小醫(yī)女,不僅可以醫(yī)治好皇子殿下的傷勢,還能讓洪立秦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這一仗,師爺你大可放心。真要想給殿下請安,晚上咱們一道去一趟洪府,到時我拿人,你做禮,兩不誤嘛。” 老人花濟慈一激靈,喜出望外道:“江大人是說,皇子殿下晚上會去洪府?” “沒錯?!? 之前洪立秦從藥鋪走出來,師爺花濟慈借故躲到了后邊兒去,現(xiàn)在要讓他出面去洪府,這還不是要讓老人家老命了。 一瞧師爺猶豫臉色,江道南反問道:“師爺要是怕了,兩樣都我做?!? 花濟慈不放心,搖頭道:“不行不行,當(dāng)初跪公主殿下你都跪不好,這事兒得我來?!? 眼瞧花濟慈這般在意,且不論他不是星冥人,卻這般為星冥著想,而花濟慈這師爺侵染官場多年,沒有上升空間,但也在其位,盡職盡責(zé)。 江道南微微一笑,當(dāng)初公主殿下只換掉了上一任城主,其余人一個沒趕走,現(xiàn)在從人心上看來,是極為正確的。 張莎在藥館診完病人,就一直悉心照顧凌元,平日里的藥館,可沒這么讓她覺得開心。 平時的張莎在這個時候應(yīng)該在整理藥材,然后拖著疲憊地身軀,準(zhǔn)備回陽家堡休息。 也不知道陽家堡家主陽威靖從哪兒聞到的風(fēng)聲,剛進門就瞧見快步小跑的侄女兒,端著藥碗往藥鋪里側(cè)去了。 陽威靖抬起手來,想要招呼,卻又止住,得,聽下人說被照顧的小乞丐既是侄女兒舊識,更是一拳轟掉洪舉英左臂的兇手,好似湘潭城城主江道南也在找尋此人,陽威靖也想見識見識。 倒不是怕得罪星冥帝國,不過陽威靖還聽說小乞丐似乎與星冥朝廷扯上關(guān)聯(lián),否則也就不會大張旗鼓代大理寺少卿席梅亭,對洪舉英宣判死刑。 此事若沒有侄女兒牽扯其中,還好處理,方才瞧見侄女兒焦急的步調(diào),陽威靖知道自己有必要弄清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虧得是胡叔叔手下留情,沒有補上第二拳,要不然缺一只耳朵,少一條眉毛,可就糟了,來,張嘴……” 張莎逗孩子樣讓凌元張了嘴巴,將湯藥送進他嘴里。 站在一旁的胡崇憲兩手搭在小腹上,像極了一位老管家,他解釋道:“當(dāng)時凌公子對小姐出言不遜,胡某實在聽不慣,所以出手較重,還望凌公子見諒。” “小意思。” 對于胡大班主的話,凌元接得實在目無尊長,卻不在乎自己的傷勢,面對邪惡凌元深惡痛絕,他直奔主題:“張莎,你別蒙我,洪舉英那個王八蛋現(xiàn)在人在哪兒?” 張莎撒不來慌,面對凌元炙熱的目光,她躲之不及,凌元一瞧此事絕不簡單,猛地站起身來,險些將張莎手中的藥碗弄撒,他再一次說道:“這件事你要是偏向那洪舉英一絲一毫,我們之間的朋友就沒得做?!? 張莎被問及內(nèi)心深處,她脫口而出:“我當(dāng)然是站在你這邊!” 凌元認(rèn)真地盯著張莎,直到張莎悄然低下眉頭,凌元才覺著張莎沒騙自己,拿過她手中的藥碗,也沒覺得燙,便給一口悶掉。 “莎兒啊,聽說你收養(yǎng)了病人在藥館,久不回堡里來,叔叔有些擔(dān)心,就來看看?!? 門外傳來陽威靖清淡嗓音,張莎舉目望去,發(fā)現(xiàn)陽叔叔站在門口,頓有羞澀的張莎舉止之間,霎時變得不顧前后,就連臉色也逐漸拘謹(jǐn)。 當(dāng)真覺得自家閨女兒這下羞愧得蒙頭轉(zhuǎn)向,陽威靖站在門口,怪道:“叔叔都站在這里了,莎兒你就不請叔叔進來?” “啊……” 張莎放下手中藥碗,連忙上去挽住陽威靖的手臂,忍住尷尬說道:“陽叔叔你來了怎么也不告訴我一聲,我好出來接你啊?!? 陽威靖單指戳了戳張莎腦袋,溺愛道:“剛在大門口,瞧見你跑上跑下的,忙得可是連我都瞧不見了,想要叫你,又怕打擾到你,所以才自個兒走進來嘍。” 胡崇憲站立一旁,弓腰迎主。 陽威靖瞧了一眼站在床榻旁的凌元,白天聽聞的乞丐模樣已換做樸素衣衫,除了一臉的正直跟稚嫩,也瞧不出什么來,面相看上去也沒什么心眼兒,陽威靖點點頭,算作對凌元的第一印象,在他眼中得了個好彩頭。 陽叔叔的言下之意張莎懂,吐吐小舌頭,有些不好意思,她解釋道:“陽叔叔,凌元受了重傷,我擔(dān)心會好不了,所以打算讓他在藥館住下?!? 完全可以讓凌元住回陽家堡,陽威靖倒不去猜想其中緣由,卻聽見凌元對自己問道:“陽前輩是陽家堡家主,那洪舉英也算得上是你要保的人了?” 陽威靖目光第二次與凌元對接,瞧著這小伙子身上過了頭的正義凜然,他直言不諱道:“當(dāng)然?!? 面對這位當(dāng)世高手,凌元毫不畏懼,他 昂首挺胸道:“陽前輩可以說我初生牛犢不怕虎,也可認(rèn)為我少不經(jīng)事,但殺死洪舉英,是我此生的第一個決心,我就一定要讓他死?!? 陽威靖能夠微笑面對凌元的話,只看與侄女兒的面子,眼前這凌元在自己面前放臭屁,陽威靖淡淡笑道:“洪舉英父親是我陽家堡班主,他要我為他兒子主持公道,以你這般不經(jīng)大腦的說辭,聽在我耳里簡直就是個傻子,此事若不是牽連莎兒護著你,你以為你還有命活到現(xiàn)在?還能在這里跟我叫板?” 除了大叔上一回因他擅作主張與蠻族余孽開戰(zhàn),將他罵的狗血淋頭,此次陽威靖的眼神,也讓凌元心神顫動。 到底是道力高深的道者,陽威靖不怒自威道:“洪立秦與我說了,包括你小子在內(nèi)的四名乞丐,洪舉英共花了一百兩紋銀,從老乞丐石奇手里買走,所以要如何處理你們都隨他,倒是你這里又會是怎樣的一番說辭,小子你說來聽聽。”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