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玉旻宗創建時間并不算長,但其宗主周良生是個不出世修道天才,僅僅用了六十年的光景,便已是化境修為,如今已在閉關期間,聽說是要突破奉觀境屏障。 道靈界內的宗門多不勝數,拳宗、法宗、劍宗、刀宗,千奇百怪應有盡有,唯一的區別就是宗門派別的實力。 就開宗便是以修道證長生的宗門,像玉旻宗這般的,為數并不多,即便對長生仍是一頭霧水,可宗旨不可棄。 道靈界內有個說法:萬里道者出化境,千里化境出御統,百里御統卻也出不了天道者。 不過像玉旻宗這樣的仙家大門派,如今的日子比起其他宗門而言,并不太好過。 一來玉旻宗也就宗主一位化境,其余的三位長老,一位在地守境,一位在恒聽境,剩下的一位劉長老,還是吃的家族世襲的飯碗,不過開印而已。 前些日子至甲城上空突降雷刑,正在閉關的宗主發出了一道密旨,著劉長老連夜前往至甲城探勘情況。 閉關期間最忌分神,宗主還能夠感受到了兩百里之外的事端,真是很不容易了。 所以在收到這封密令時,劉長老哀嘆了一口氣,只怕宗主師弟的破鏡,又得遙遙無期了。 玉旻宗建山門于碑行山山腳下,建宗于碑行山山半腰,山門是修得中規中矩,比起在碑行山這樣的大山郡來講,猶如屋瓦上的米粒。 仙家宗門在建立初期,便是奔著最好能夠修得三位奉觀境道者出來,至少能夠跟那些夜游神嘮上嗑,才算是大圓滿。 如今玉旻宗人才青黃不接,老的道力高超,小的還在山澗處和稀泥,中間的叛出的叛出,陣亡的陣亡,總之近三十年來的玉旻宗,異常窮困潦倒。 大長老劉志發,便是出門去至甲城探勘的劉長老,二長老春赟掌管弟子修煉一事,如今這位二長老沒得徒弟收入帳下,便是閑得很,有時候會去瞅瞅大長老的書童,最終還是說服了大長老,也就將書童納入祖師祠堂,要他開始修行事宜。 三長老庸顧負責宗門內外的開銷記賬,全宗上下所有人都要向他伸手要錢。 這個情景在二十年前,庸顧就瞅著上一任掌管錢財的長老經常捶胸頓足,現在庸顧成了賬房先生,他早些年是很后悔接下這一重任,如今山下即便有人送錢送人來,那也是個飯桶,沒根性沒天賦,屁道力嘣不出來一個,三長老庸顧已然將自己過成了怨婦。 玉旻宗已有三年沒有接納新人了,三長老手頭的銀兩是日漸短缺,這把老頭子愁得來都想去變賣祖產了。 要是玉旻宗不說修行一事,全宗上下自給自足完全沒有問題,碑行山哪里不能種植蔬果的? 可這修行一事,是需要消耗大量的錢銀細軟,門人所需的丹藥得先從藥材著手,三長老也有通過種植藥材這種最基本的入手,不過稀有藥材的種子甚是難尋,從別地移栽再培育,也得先找得到地寶才行。 有時同一種藥材的成品,都還沒有它本身的種子值錢,原因就在于有些藥材種子不結在花蕊上,而是在根部。 所以這等一本萬利的種子,藥材商是千金不賣的,有些太過珍貴,還需要道者隨時看守,以防歹人竊了去。 下一批的孩子們,將會在這個秋季開始他們的修道之行,這批孩子是二長老與三長老,商量了三天才確定下來的,總共八位十歲的孩子。 這群孩子起先大長老便已瞅過,天賦一般,但聊勝于無。 玉旻宗選拔弟子,首重根性再看天賦,最次的才是孩子們的家里邊能夠出多少錢培養他們,這是玉旻宗從建宗便留下來的規矩。 這些孩子們之中,有超過半數的家里邊都拿不出太多的錢財,所以玉旻宗當下最嚴峻的任務并不是如何致富,而是脫貧。 宗主師弟周良生目前尚在閉關期間,誰人也不見,大長老劉志發出山門未歸,三長老庸顧便將二長老春赟叫到大堂,說是有要事需要商榷。 三長老庸顧一襲褐色長衫,一瞧便是讀書人的樣子,此時他坐在大堂的旁座上,與身邊身著灰色衣裳的二長老說道:“二長老啊,咱們玉旻宗從建宗初始到如今,也快并入三百年的光栽了。這一路的風風雨雨,咱們可是一直咬著牙齒挺過來的。如今宗門勢力不能夠承啟,本就是銀錢短缺的時候,恐怕再過個十幾二十年,咱們玉旻宗就要遭遇大變故了。” 二長老春赟道力地守境,在方圓數百里之內,實力絕大,聽聞三長老的擔心,他頗有感慨:“想當年咱們是一起入的宗門,如今幾十年過去了,宗門的實力是愈發得薄弱。” 庸顧同樣嘆氣道:“要說我等沒有責任,那是不可能。但在我做宗門賬房的時候,是無比期盼有個人能夠站出來,說我沒有能力為宗門謀福祉,讓他來接替了我著賬房的位置去。那樣我還真的想感謝他八輩祖宗,就算是給他跪下磕頭都成吶。” 庸顧繼續說道:“可不是現在冒出來的想法,這個頭,十年前我就想要給這個人磕了。” 二長老作為道者,性子不比做賬房的三長老,他直截了當道:“三長老,你有何打算,說說看把,現在大長老跟宗主都不在,如果行得通,咱倆就把事給辦了,快刀斬亂麻。總之能夠一解宗門燃眉之急,只要不是太過分,我都聽你的。” 庸顧從懷中摸出一本冊子,放在桌面上,輕輕地送到了春赟面前:“這本冊子里頭寫著的,都是這些年來,我在宗門內瞅著不怎么常用的物件,有兵器也有丹藥,加上我祖上留下來的田畝房產,還有師傅他老人家贈與我的一些東西,若是能夠全都賣出去,應該能夠支撐這些個孩子未來二十年的花銷了。” 春赟拿過冊子,攤開一瞧,內心五味陳雜,上頭寫著的物件,最值錢的就是庸顧自個兒的東西。 春赟抬頭看了庸顧一眼,這位做了二十年的賬房,是真豁出去了。 庸顧輕輕一笑,他說道:“將冊子交給二長老的時候,我有想過要不要也加一兩樣你的東西進去,畢竟大半值錢玩意兒是我的,難免有在宗門強出頭的嫌疑,哪里有抄自個家的傻子呢?” 庸顧瞅著二長老的鐵青臉色,就知道他犯了忌諱,便說道:“依我看來,這個點子是我出的,出我自個兒的東西,也算是給下頭的祖宗賠罪了,余下的我就在想,要是頭一個二十年,效果不顯著,那還有第二第三個二十年,到時候再由二長老決定,要不要替宗門補這個窟窿。當然了,這頭一個二十年,我有信心將咱們玉旻宗以萬貫家財交付到宗主的手上。” 春赟老臉便有些紅了。 庸顧不再微笑,只是嚴謹道:“全宗上下已到了緊要關頭,這一搏,拼好了就是百年好時光,我們即可帶著冊上的東西,去山下吧。” 春赟愣了許久,最終還是點了頭。 大堂外傳來了輕微凌亂的腳步聲,這在兩位長老聽來,應是宗門的人帶著外人來到此處。 果不其然,是大長老劉志發帶著他的書童趕回了宗門,在他的身后,還帶有兩位小姑娘一齊走進了堂內。 在替宗門挑中了倆位天賦異稟的修道種子后,劉長老在山腳下的時候,臉色從山門到大堂都保持著神清氣爽的模樣。 劉志發瞧見兩位長老在,笑著打招呼說道:“兩位師弟,原來你們也在啊。” 劉志發將手中買給秦家姐妹的一匹上等好布,放在大堂的木桌上,還招呼身后的書童,要他把東西一并放到桌子上來。 于是平日里用于商談事宜的桌子上,就堆了許多日用。 這讓兩位長老有些瞧不慣,但并未做出聲張,只是三長老庸顧話說一半道:“劉長老,這布匹……” 劉志發恍然一下,解釋道:“這些東西都是買來給我身后的兩個娃娃用的,她們倆是我在外頭替宗門收的弟子,二長老,你看看兩個孩子的根骨后,你就說說該怎么謝我吧,你不是說自個兒都要閑出水了么,今后可有得你忙嘍。” 二長老春赟臉上豪無表情,他瞅了一眼都躲在書童身后的兩個小姑娘,并無太多的打量,隨后說道:“大長老這就是在開玩笑了,這看人根骨天賦一事,要么都是你來掌眼,或者是宗主師弟定奪,我這個只負責教人的老頭子,哪里會看人的。” 劉志發還沒有聽出二長老的酸味來,大概是他居功自傲的緣故。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