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替神像開眼一事,象賢工并沒有著急去拒絕婆遼城縣令路銘珺,畢竟這樣的大事,開眼本身可謂玄之又玄,讀書人經(jīng)常讀到半三更,身邊偶有一陣不知來源的輕鳴,大多都會將其與心神牽連,卻不會覺著是鬼物精魅在作怪。 帝國能夠?qū)⑦@樣的事情化作實(shí)物,在帝國境內(nèi)包括四大族那邊,都有引起不小的轟動。 隔了接近五百年的歷史,怎么說也都是札記里頭只用筆墨記錄下來的篇章事,并未達(dá)到親眼所見的程度,此時的星冥帝國,在道靈界的說法以及口碑上,全然蓋過了四大族。 只因造祠廟金身太過獨(dú)有,而至于象賢工都未曾想到,為何水脈郡郡守會不親自到場監(jiān)督,若是僅僅因?yàn)橐皆炱渌胤降撵魪R,而錯過了開眼一事,這是何等的遺憾? 反正此事路銘珺提出后,再怎么也需要跟殿下商量一下才行,象賢工內(nèi)心不是要跟父親象梅犟,而是殿下年紀(jì)尚輕,遇事雖多,其中奇事肯定少之又少,總不能他們一行馬車離開了婆遼城后,此事被殿下事后反悔了,怪罪下來,可就不好了。 晚膳用過之后,象家家眷陸續(xù)回客房洗漱歇下,凌元懶散性子慣了,出國之后都是來瞌睡了才睡,定點(diǎn)定時一事,他一向拿不準(zhǔn)。 后院的旁處就是馬廄,馬廄屋梁上掛有一盞燈籠,是整個院子的唯一照明工具。 客棧打烊之后,并沒有提供客人夜宵的行當(dāng),于是凌元一個人搬了一把長凳子,坐在后院里。 馬廄里還有其他商客的馬匹在此歇息,幾匹馬兒吃著夜草,馬蹄子時不時抬起輕輕跺了跺地面,發(fā)出輕響,凌元望天看著上邊兒的月亮還算漂亮,他忽的想起一事來,隨后從懷里拿出一只小布包裹的瓜子,就坐在長凳上,嗑起了瓜子來。 象梅看著自己的兒子長大,老太傅同樣有著兒子的顧慮,象賢工在給了縣令路銘珺吩咐明早答復(fù)后,象梅也就猜到兒子的意思,于是結(jié)伴打算找殿下商量此事。 兩位長輩一同出現(xiàn)在后院,帶來了另一只燈籠,院子里明亮了許多。 凌元即使夜里一個燈籠沒有,也能夠分清出誰是誰,甚至能夠看到對方臉上一根根的胡須。 凌元起身,同象賢工一起將老師攙扶到長凳上落座,凌元笑著說道:“老師這么晚不睡,可不是老師的性子啊,今個兒要是睡不著,學(xué)生去廚房瞅瞅有沒有可吃的給老師找來,咱們?nèi)嗽俪渣c(diǎn)。” 老師象梅嗯了一聲,看著凌元說道:“這不錯,是個消遣的好法子,出來了這么久了,都還沒跟殿下一起在晚上會談。” 凌元咧嘴一笑,老師平日里可瞧不見這樣的精神頭兒。 老太傅象梅又說道:“三個人怕不盡興,不如將寧兄弟也叫來一塊兒,就是此刻不知道他睡下了沒。” 凌元說道:“那我也去找找寧前輩,就說老師特意邀他秉燭夜談,希望他能夠賞個面子,可要是他屋子里的燈息了,學(xué)生可不敢去打攪他。” 象梅笑了說道:“就依殿下說的辦。” 于是凌元先去了寧項(xiàng)嬰的客房,這間客房是寧項(xiàng)嬰自個兒出的錢,用寧項(xiàng)嬰的話來講,老子混日子混到頭了,再找你們幫忙。 凌元當(dāng)時就覺著寧項(xiàng)嬰還是有些底氣兒的,只是不到萬不得已,他依舊是愿意在朋友面前糙話連篇的江湖人。 不過寧項(xiàng)嬰的那間屋子,燈火已經(jīng)熄滅,凌元本想著離開,他在跟老師說起此事的時候,也的確覺著自己不去招惹他的好,不過凌元想著要不要試一試叫醒他,反正人多熱鬧。 凌元立身在房門外,用彎曲的中指關(guān)節(jié),輕輕扣響門扉,問道:“寧前輩,你睡著了嗎?” 房屋內(nèi)沒有應(yīng)答。 凌元又扣響房門,再一次詢問過后,依舊沒有回應(yīng),他便放棄了。 下樓的凌元在漆黑的客棧大堂穿梭,不過讓他意想不到的是客棧小二哥,一個人在大堂打著地鋪,已經(jīng)打鼾睡著。 凌元繞過大堂,去了旁處的廚房,結(jié)果沒有發(fā)現(xiàn)有吃的,這接連兩次的碰壁,讓凌元心境上多少有些氣喪。 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老師,帶一桌的好菜回去,凌元意氣不死心,來到廚房外的小院子內(nèi),一個縱身便翻出了圍墻,來到了大街上。 婆遼城的宵禁是在入了籍后,才開始必須被執(zhí)行的,于是此前有很多熱鬧的街道,天黑以后,便立馬變得死氣沉沉。 不過時過境遷,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一些個開在街道上的熟食鋪面,只做買賣,不接待客人入店,所以只能買回去吃。 這樣的行為被府衙警告過多次,但做夜食的店家屢禁不止。 府衙官兵也都是本地人招錄進(jìn)去當(dāng)差,他們接到了上級指示,盡管守在那些夜里還肯開門做生意的店家門口附近,只要有人賣夜食,付錢之后立馬緝拿。 所以這就是一個比誰跑得快的追逐戲了,一些個有了家室的男子還不愿上門來,肯出來買吃食的也都是一些地痞,還跑得飛快。 凌元知道是宵禁的,進(jìn)城之后,他有聽說過婆遼城的一些風(fēng)聞,比方那令人聞風(fēng)喪膽的劫匪,其實(shí)有一些就在城內(nèi)安家,只不過都是家中逆子,十天半月也都不回趟家,出事之后,那些人也就跑路,至今未歸。 凌元也不敢明目張膽地走在大街上,他盡量地靠近街道邊緣行走,在街道上尋找著尚未打烊的店家。 街道上冷冷清清,除了灑在一塊塊石板上的瑩瑩月光,不見一點(diǎn)人間燈火。 凌元找到了一家冒著宵禁依舊開著檔子的鋪面,此間鋪面為了證明自己沒觸犯法律,就連幌子也給插到了鋪面里頭,要是不熟悉此地的外地人,還真不覺得這是一家賣夜食的檔子。 凌元稍稍快步走去,一眼就瞧見鋪?zhàn)永锏哪景迳希瑪[放著豬頭肉、鹵牛肉以及各種燒制過的素菜,全都打包在一只只油紙袋中,旁邊還標(biāo)注有價碼,屬于給錢就賣,買定離手的買賣。 最開始那會兒,縣令為了徹底杜絕此事,將府兵蹲守的地點(diǎn),由街對面的拐角或者巷弄出口,改在了鋪面門口,當(dāng)時這下確實(shí)很好,一下便徹底杜絕。 可后來路銘珺因?yàn)閹煚數(shù)囊恍┮庖姡陀肿尭槐馗舻锰傊h(yuǎn)處近處,由府兵看著周遭形式拿捏。 于是就成了凌元來買的當(dāng)下,他在一手交錢兩手懷抱吃食后,遠(yuǎn)處就有府兵力喝道:“你干嘛呢?現(xiàn)在宵禁你知不知道!?” 凌元瞅了一眼店家,店家使勁兒給他擠眉弄眼,凌元會意后,也不去瞧手持長槍的兩名府兵,拔腿就跑。 懷里抱著兩大包,里頭有肉有菜,可凌元就是忘了一樣?xùn)|西,他在輕松甩掉府兵的追趕后,越上客棧城墻,落身在了廚房小院,然后經(jīng)過客棧大廳,來到了后院。 桌子以及碗筷,象賢工早已準(zhǔn)備好,這位兵部尚書大人在擔(dān)心殿下不見了蹤影后,焦急的神色被其父瞅了去,象梅就笑著跟兒子說道:“就舫山殺手那般的地守境道者,咱們帝國可沒多少,殿下能夠輕松將其緝拿,并且重傷,賢工你可就別擔(dān)心了,殿下出去找吃的,一會兒就回來。” 象賢工總不是象梅那般活了快一百歲的人物,加上官職的大小,越大他便越糟心,生怕殿下要是擦傷了一點(diǎn)皮,就要被圣上問罪,象賢工怕是一生的苦勞,也不能消抵罪過。 凌元從黑暗中走來,他兩手懷抱著還溫?zé)岬氖澄铮χf道:“老師,象大人,這碗這頓夜宵,可不是平民能吃到的,要是腿腳不利索,這會兒恐怕都在府衙的籠子里,等著家里人拿錢來贖了。” 象梅笑著說道:“殿下身手非凡,府兵只是常人,哪里比得過五年前就跟梁忻音將軍比過招式的殿下。” 凌元輕輕彎腿,將一身的東西放在桌面上,然后一個個拿出擺放整齊,只是凌元突然問道:“老師,喝酒嘛?” 本以為是殿下要給自己一個驚喜,老太傅回答得很敞亮:“喝!” 結(jié)果老太傅一瞧凌元的臉色甚為尷尬,就知道酒忘買了。 老太傅擺擺手,說道:“晚上喝酒不好,傷身體,而且夜已深,喝了反而睡不好。” 象賢工內(nèi)心對此大有爭議,父親不過這只是在安慰殿下罷了,反正按照殿下不喝酒的樣子,真假殿下也不知道。 院子的墻頭之上,空氣之中存在一絲紋理波動,凌元警覺地轉(zhuǎn)過身望去,發(fā)現(xiàn)寧項(xiàng)嬰高坐墻頭之上,正與他對視。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