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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漆剛剛的潛意識里面,好像是撥開了重重的迷霧,穿了一層厚厚的衣服,才又回到了這個人世間。那種感覺就像是,來到了一個不屬于自己的軀殼里。他雖然還是朱漆,卻也不是原來的朱漆了。
沈玉蓮看見丈夫醒了,忙差人喚了兒孫媳婦來。
等到一家子整整齊齊的,站在他的床頭,朱漆就那樣靜靜地睜著眼睛,環視著他的家人。他的幾個兒子看到老爹這冷靜的樣子,都有些心虛。
頭先去求令巒巒的時候,衣冠楚楚的大兒子朱勤、儀表堂堂的女婿馬謙謙、富衣華靴的二兒子朱奮,三個人一致認為不能將硫礦開采的方法交給外人,致使與令巒巒的交易失敗,并沒有帶回能救他們老爹的丸藥。
他們三個人,并不知道幼弟朱彥私下里將方子給了令巒巒,換來一顆救命的丸藥。朱彥已經將換來的丸藥,給了母親沈玉蓮,這才救了朱漆。沈玉蓮只當是他們兄弟幾個,一起去把方子換了丸藥的,只是托小兒子朱彥拿了來,所以她并未多言疑心。一家子幾個人,也是面相祥和,見父親醒了,也是各自有心思。
兄弟三人心里直打鼓。
他們啥也沒做,怎么父親就自己醒了呢?以為今此一病,父親的壽數也就差不多了。三個人還想著怎么分家產的事情。如今還得再等幾年。
小兒子朱彥,看見父親平安無事,心中懸著的一顆大石也就落了下來。中間的陰差陽錯,他也未向一家子陳明。
有些秘密,就像是家族間的定時炸彈。沒有人知道會在何時爆發。也沒有人知道會不會爆發。只不過這個秘密是存在著的,只有幾個人陰差陽錯的知道其中的片面。
“爹,你感覺怎么樣啊?”大兒子朱勤率先打破了沉默。
“是阿爹,你感覺怎么樣?您活動活動,看看哪里是不是還有不對付的地方?”朱奮也說了說。
“就是有一些麻,其他都挺好的。唉,我這腰啊!突然就醒了,感覺躺了好久啊。”朱漆說,“我這醒了之后啊,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感覺自個兒都不是自個兒了。這有些事情啊,記得都有些恍惚。”
“爹,您慢點。”朱彥看著老爺子想要起來,自己忙走過去當拐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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