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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棣對著她微微點頭，再度示意她應(yīng)該留下。

    喬瑢最終沒說什么，轉(zhuǎn)身回到了帳中。

    周瑜也只是短暫地醒了一個時辰，隨后便又昏睡了過去。

    顧綾昀眼眶發(fā)紅，如此昏睡下去，只怕周瑜的大限之日也就真的不遠(yuǎn)了。

    喬瑢小聲道，“身有病患之人，本就是嗜睡，這也是身子在自我休養(yǎng)的一部分，顧夫人還是不要太過憂心，有張醫(yī)師和華醫(yī)師在，會好起來的?！?

    顧綾昀不懂醫(yī)術(shù)，此時卻只能借著此話聊以安慰自己。

    直到深夜，喬瑢借著煎藥的名頭離開了帳子，卻躲在藥房后頭無人之處發(fā)呆。

    喬瑢摸過周瑜的脈象，心里也明白，這樣的脈象無論如何用藥也不過是拖一日算一日了。

    那對顧綾昀說的話，語氣說是在安慰顧綾昀，不如說是在騙自己。

    即便她對周瑜心有怨憤不假，可再見到他的時候，尤其是見到他形容枯槁躺在床上等著死亡降臨的時候，她的心緒還是忍不住被牽動。

    她既懊惱又難過，胸口像是被塞滿了酸棗，酸脹得發(fā)澀。

    微風(fēng)帶著一片香氣漸漸靠近，喬瑢抬頭，“阿姊……”

    喬瑋輕輕坐在她身邊，任由著喬瑢靠在她的腿上抽泣，她只是如從前一般，輕輕拍著喬瑢的肩膀。

    喬瑢其實并不是收到喬瑢的信才來的。

    她一早就在汝南了，本是跟著張棣一路游歷到汝南，想著孫安出嫁的時候，自己并沒有前去送嫁，如今到了汝南也應(yīng)該送上一份賀禮，去見見孫安。

    卻不想從孫安的口中得知了周瑜性命垂危的消息。

    張棣清楚喬瑢和周瑜之間的羈絆，又寫信給兄長張機，請他前來診治。

    “阿姊，我是不是很沒用。”

    早就在心中做了決定，要與過往的日子告別，不能再為了過去而落淚。

    可如今還是忍不住要哭。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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