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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假是朝廷上下的尋常假期，大概每十天休息一天。意思是官吏們注意形象，所以隔陣子要花一天時(shí)間沐浴更衣；然而洗澡是不需要洗一整天的，沐假只不過是說辭比較文雅而已。

    朱高煦也沒上值，出宮去了秦淮河邊的沈家梨園。

    這回負(fù)責(zé)戒備的人不是張盛，而是杜二郎。杜二郎是個(gè)戲迷，經(jīng)常去梨園聽?wèi)颍瑢δ欠N地方十分熟悉。接待朱高煦的人是沈徐氏本人，據(jù)說她平時(shí)不常來這里，因?yàn)樯蛐靸杉业纳膺h(yuǎn)遠(yuǎn)不止一個(gè)梨園。

    今日的戲院酒樓十分熱鬧，京師有大量官吏士人，恰逢假日、正是結(jié)交游玩的時(shí)候。

    朱高煦聽說李樓先今日不上臺，便沒去戲院，與沈徐氏一起到了臨秦淮河的雅間里。

    沈徐氏穿著深青色的綢緞寬松長袍，衣裳風(fēng)格，就像一個(gè)上了年紀(jì)的地主貴婦。不過她生得是弱骨豐肌，肌膚白凈，邊幅又修飾得十分精致，如此打扮倒也別有一番風(fēng)情，仿佛將她的艷美收斂了。又或許是婦人的容貌、并非穿衣所能影響。

    沈徐氏說道：“而今李樓先的名號，可不像在昆明城那般響亮了。沐假這樣的好日子，梨園掌柜不會安排她上臺，要留給更紅的人露面。”

    朱高煦點(diǎn)頭隨口道：“京師市面更大，各行都是臥虎藏龍。”

    沈徐氏微笑道：“倒不是李樓先唱得沒別家好，她年紀(jì)漸大，姿色衰弱。技藝自是重要，可姿色也不能少。圣上若是喜歡她唱曲，妾身叫她來陪侍著，專門給圣上唱。”

    朱高煦道：“罷了，不必那么麻煩。”

    沈徐氏聽罷說道：“反正她今天也沒事可做，妾身一會兒就叫她過來。”

    就在這時(shí)，房門響起了“篤篤篤”的聲音，沈徐氏起身開門，見是杜二郎。倆人相互見禮之后，沈徐氏走出房門，吩咐了走廊上的另一個(gè)人。杜二郎進(jìn)門，上前說道：“圣上，微臣瞧見了夏尚書。”

    剛剛返回雅間的沈徐氏，開口道：“我們的人竟然沒認(rèn)出來。”

    朱高煦道：“真是巧。不過無須理會夏部堂，他若是瞧見了你，打聲招呼便行，也不用告訴他朕也在這里。”

    杜二郎抱拳道：“臣領(lǐng)命。”

    朱高煦轉(zhuǎn)頭對沈徐氏道：“沈夫人這里就像私人會|所、便是私交的地方。我與夏部堂沒有到私交情誼的地步，在這等地方見面，反而彼此都尷尬，不如不見。”

    沈徐氏附和了一聲。

    朱高煦又問道：“沐晟如今也住在京師，他還到這里來嗎？”

    沈徐氏轉(zhuǎn)頭輕輕搖了一下，道：“圖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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