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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為準確地說,自從三十來年之前,僧格林沁將滿人最后一點野戰力量斷送了之后,所有的滿人都無比期待著這樣一點。
畢竟在整個大青,滿人的數量也不過只有數百萬人口而已。
這數百萬人,卻是在沒有足夠武力情況下,統御著四萬萬之眾的人口。
要說這些吃著鐵桿莊稼的八旗大爺們心里不慌,沒有感覺自己坐在一個隨時都會爆炸的火藥桶上,那是不可能的。
之所以到了現在,大青還是他們滿人統治。
不過是老妖婆此人又蠢又壞,但是天生的那些正治手段真心過于厲害。
當年曾剃頭、左公、胡林意、彭玉林等同治年代的中興名臣,被她死死地拿捏之中,根本沒有造反的心思。
如今則是在地方,有意造成督撫互相制約的局面。
也就是每省的總督和巡撫之間的互相對抗,無法一心造反,讓朝廷可以勉強維持下去的局面。
不過這樣的手段,依然造成了相當嚴重的后果。
比如說,地方的督撫力量龐大,朝廷很多命令根本無法下達。
因此,要是真要是有著一支可以由滿人控制的強大新軍,用來壓服地方的一眾地頭蛇們;一眾滿人們,怕是做夢的時候都會笑醒。
這代表著他們的鐵桿莊稼,可以繼續放心地吃下去了。
而不是擔心有一天,那些漢人們就會造反;到時候他們能活著回關外種地,已經是一個最好的結果。
這也是為什么?光緒帝今日才是對著老妖婆,提出一個組建大青新軍的想法,眾多贊同和鼓吹此時的奏折,已經是潮水一般地遞了上來。
可老妖婆和鬼子六,這兩個大青的頂級正治人物。
一眼就能看出編練新軍的事情,最為關鍵的一個問題:沒錢。
到了如今這一個年頭,大青朝廷的賦稅收入,已經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最為來錢、也是一個郭嘉至關重要的關稅,如今都被洋人們徹底把持了;每年關稅收入中的大頭,全部被用來償還之前簽訂的合約中,那些數量驚人的賠款。
剩下的不多一些結余,還不夠老妖婆平時的零花了。
各省收取的厘金、農稅等,其中絕大部分都被各省督撫們,用著各種借口截停了下來,能交上來的數量相當有限。
大青的戶部為了維持漕運,讓京師城七十萬的八旗大爺們不餓死,已經是拼盡了自己的全力。
戶部的倉庫,如今窮得都能餓死老鼠了。
因此想要編練一支新軍,招兵、購買軍械,花錢像是流水一樣,哪里來?
總不能讓老妖婆勒緊褲腰帶,每頓只吃上二三十個菜,不修園子、不聽戲吧?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我死之后,哪管它洪水滔天~’
這話雖然不是老妖婆說的,但絕對屬于她的做派和最真實想法。
最終,在這樣讓人感覺死寂一般的沉默中,還是老妖婆最先開口了;她在打了一個重重的哈欠之后,憤憤不平的說到:
“新軍的事情,我不管了。
我不過是一個婦道人家、如今又這一把年紀了,還管你們愛新覺羅家的那么多事情干什么?如今只想在園子里安心養老,過上幾年輕松的日子。
皇帝想要折騰,想要組建新軍,一切都是由他去好了。
能找到錢把新軍練出來,自然是最好的一個事情;若是不能,到時候不要到我面前哭鼻子就好。
至于那鄧士昌的事情,那些陰人和法人說得也是有道理,斷斷不能讓玄戈營將兩艘大兵船占了去。
讓皇帝下旨,封賞鄧士昌為威遠水師提督,加西林巴圖魯、賞黃馬褂一件,依然管著那致遠艦。
并且在言語上好生寬慰一番,再許諾一些好處,像是增加軍費這些。
一是、讓他知道不用繼續在南洋待著了,放心回來就好,朝廷不會因為擅自開炮的事情怪罪于他。
今后就是李中堂想處罰他,也有著朝廷為他做主,朝廷就是他最大的靠山。
二是、最好因為此事讓北yang內部離心,不再是鐵板一塊。
畢竟北yang一系是漢人力量,而這支力量又太強了一些;干弱枝強對我大青來說,終究不是一個好事。”
僅僅聽完了以上這一段話,以鬼子六對于老妖婆的了解。
心中已經是得出了一個清晰的結論:這大青新軍,指定只能是以笑話收場。
光緒那孩子,還想靠著新軍徹底收權;但是老妖婆雖然嘴里說得漂亮,要安心養老,但是手上的權力指定不會放松半點。
所以這樣一支新軍,能練出來才是怪事。
哪怕這樣一支新軍,對于大青來說卻是屬于一樁天大的好事、
想明白了后,鬼子六也是終于開口了:“老佛爺你說的對,其中緣由我自然與其他宗室們分說清楚,萬萬不會耽誤了老佛爺榮養天年的大事。”
用著以上的話語,算是表達了自己的態度:
你們母子的事情,我決對不摻合了。
只是在隨后的時間里,他在被李公公送出頤和園的時候,心中卻是忍不住哀嘆了一句:這大青怕是熬不了多少年了……
第二日一早,當光緒給老妖婆請安的時候,從對方嘴里得知同意編練新軍,并且由他全權負責的事情之后。
頓時就是心中狂喜了起來,出門時還差一點被門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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