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在京城的皇宮內院,朱厚照撞見了雍王,想來他也是為自己的那件事,多番覲見。 雍王身著藍色四爪袍,十八歲的少年,又是皇室,自然是一個風流少年。 當然了,見到朱厚照,他還是要主動迎上來拱手見禮, “見過太子殿下。” “雍王叔不必多禮?!币驗橹斑^年時見過,所以朱厚照是認識的,“這是剛見了父皇?可是為就藩衡州之事?” 雍王回道:“確如殿下所說。三月開春,天氣日暖,按制已定了就藩地的親王不能在京中久留?!? “這樣說來,以后想要見到雍王叔怕是也不容易了?!? “殿下要保重自己?!? 朱厚照心想,我有什么好保重自己的,你要保重自己才為要緊。 “雍王叔,” 太子殿下要說話,雖然他是長輩,但是雍王只能以臣子論,“臣在。” 朱厚照邊走邊說:“父皇夙夜辛勞,如今不過青壯之年,兩鬢已有白發。現在朝廷北邊要打仗,各省災報又不斷。父皇什么性子,雍王叔也明白,他肯定想照顧周到,不過若有不如意之處,還是請雍王叔多多體諒?!? 他這個話是替親爹說的。也是替自己說的。 到時候真的就不給他們土地,這些藩王有什么怨言過來,弘治總歸是會難受的。 他一難受下一個藩王再奏乞,誰還能攔著他? 那到時候不就是增大了朱厚照的‘工作難度’。 所以說可以請他們體諒一下,那就最好。不行也無所謂,反正就是動動嘴巴,萬一有用呢? 這叫一本萬利。 雍王不敢多言,演出了份驚慌驚恐,“殿下哪里的話。臣的一切都出自君恩,無論如何都是以皇兄為先?!? 朱厚照看了眼他, 這人現在大概還不知道弘治皇帝已經改了主意。 所以講起這話來一點兒都不心疼,就是不知道真的‘不從所請’的時候,覺悟還有沒有這么高。 “謝雍王叔。以后若得空,侄兒還是要請您回京團聚的。” 雍王自然是謝恩。 恰此時, 宮廷廊柱的拐角處,走來一個步履頗快的宦官,這是東宮的人,他到朱厚照的跟前跪下:“啟稟殿下,內閣劉閣老、李閣老、謝閣老,詹事府吳大人、程大人請見殿下,已經在候著了。” 雍王眼見有此狀,心里突突了一下, 有什么事,能讓這么多重臣一齊去見東宮? 該不會是自己的事? 正所謂關心則亂,而與這些鴻學大儒相比,雍王不過是個十八歲的孩子, 沒有經歷過什么大的考驗,他的身份也注定不會有什么政務歷練,年齡、心智、經歷都支撐不住他說出口的話的有足夠的合理程度。 剛剛那些與東宮的對答都是重復了許多遍的客套話,不難。真涉及到利益時,他的腦子便不太夠用。 因而朱厚照還沒來得及抬腳, 他便耐不住性子,開口說:“殿下,他們如此陣仗,想來是因臣……臣斗膽,敢問殿下,不知欲如何答復他們?” 朱厚照皺了皺眉頭,怎么這么急切的想要知道答桉,這什么嘴臉。 “雍王叔,大明朝的天在乾清宮坐著呢,事涉朝政,我又能決定什么?”朱厚照心里有些看他不起,張口就是一句泥鰍般滑得不能行的話。 主要是他現在不能說, 說了支持皇叔所請,那臣子們不就覺得他心中無百姓? 說了不支持,那就是變成大臣和東宮一起力薦皇帝,這兩者都不是他想要的,非得有人先給他一個臺階,他才走下來說不支持。 所以說這個話怎么能給他一個確定的答桉? 看著他是太子,身份尊貴,想說啥就說啥,其實并非如此。 要想讓人敬,那么你就不能笨。這和身份無關,如果別人認為你太蠢、好湖弄,那么就會有想要湖弄你的沖動。 退一萬步講,雍王若要旁人支持他,總該說出要付出什么,哪里會這么簡單就可以得到他想要的話。 說完之后,朱厚照也就走了。 劉瑾還是照禮拜了一下雍王,但他是看得明白的。 這位雍王實在不是對手,殿下隨意一句話就讓他抓也抓不著。 更為關鍵的是,剛剛殿下叫他體諒皇上的話估計也沒聽進去, 這樣的才智……還這樣的貪心,往后怕是不好收場。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