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大乾帝國,天符二十三載,八月十一日,亥初三刻。 帝都玉京城,長樂坊。 玉京城上空那輪漸盈凸月,散發出皎皎光輝,美輪美奐。想來,今夜過后,玉京城中會有不少的詩詞佳作問世。 再過兩日,玉京城的中秋燈會將持續足足三夜,可謂是夜夜魚龍舞,大乾的達官貴人們花起錢來,那是毫不手軟。 長樂坊的西北隅以前是玉京府舊廨,大乾高祖武皇帝定都玉京后,下御旨改玉京府為京兆府,府衙也從長樂坊搬去了離皇城較近的洛陽坊。再后來,玉京府舊廨便成了如今捉妖司的公廨。 此時,捉妖司里面燈火通明。 商慶隱約之間有種不好的預感,因為自從踏進司里的那刻起,司里就仿佛被一股令人喘不過氣的壓迫氣氛籠罩著。 果然,許久不曾露面的捉妖司司主面無表情的坐在堂上那張幾乎快要積灰的鐵力木座上,而堂下則站著一位中年男人,顯得踧踖不安。 見商慶進來,身穿玄色制服,披繡著先天八卦圖的素色披風的中年男人便不由分說的怒斥道: “商慶,你是干什么吃的?你這七品捉妖師的身份還要不要了?” 中年男人說完用余光瞥了一眼堂上的司主,見其并無表情變化,于是再次呵斥道:“玉京城中,圣人治下,如今卻出現了妖物。那妖物三番五次在平安坊出沒傷人,平安坊是你商慶主管負責,你讓捉妖司何處?讓司主大人何處?讓圣人何處?若是惹得圣人發怒,就算你商慶真有三頭六臂,也不夠砍的。” 商慶聽得眉頭緊鎖,面色不快,任誰一來就遭受這般炮語連轟,怕是都受不了。 脾氣火爆者,說不定就是匹夫一怒! 不過商慶心中權衡一二,還是開口解釋道: “孟大人,前些日子我臥病在床,并未當值,想來才被那妖物鉆了空子。” 孟懷安一時語塞,冷哼一聲。 堂上的司主此時站起身來,慢慢的走至堂下,而后對著二人淡淡的說道:“當年圣人親設捉妖司,許我等捉妖除妖之事,是為圣人分憂,護玉京城安寧。如今朝堂上裁撤捉妖司的聲音越來越大,我的孟大人,你可知,為何?” 孟懷安聞言頓時駭然,眼中只剩下驚恐,顯然這位上官是動了真怒。于是心一狠,趕緊說道:“請司主放心,五天,不,三天,請給屬下三天時間,屬下一定把行兇的妖物抓出來。” “好,就三天!” 這位捉妖司的最高主官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上總算是舒展開來,離開前,他若有若無的看了商慶一眼,而后幾個呼吸間便不見了身影。 孟懷安松了一口氣,伸手擦了下額間的冷汗,司主說的話,給他的壓力實在是太大。 商慶見此,在一旁暗自沉思著。 片刻后,緩過神的孟懷安對商慶說道:“這妖物出現得很是蹊蹺吶!商慶,典宬那邊已經整理好了卷宗,時間緊迫,給你一個時辰,抓緊去熟悉一下。” 在典宬吏古怪的眼神下,商慶順利的拿到了此次妖物傷人案的卷宗,記載是這樣的: 【天符二十三年八月六日(五天前),丑初二刻(凌晨一點半),平安坊陳府三公子從清平樂坊喝醉回家,行自內院,忽起妖風,陳三公子只覺下身一涼,就此倒地不起,隨后慘厲的哀嚎聲傳遍整個平安坊。后京兆府秦捕頭帶人勘察了現場,發現三公子屋內丟失了一本名為《趙子禮經》的儒家傳世書籍。】 【天符二十三年八月七日,丑正,清平樂坊小廝張三經過平安坊桃樹巷那棵大桃樹下時,忽起妖風,小廝兩眼一黑,不省人事,醒來后,已經被割掉了舌頭。秦捕頭帶人勘察了現場,除了桃樹下那攤腥紅的血液,一無所獲。】 【天符二十三年八月八日,丑初三刻(凌晨一點四十五),平安坊朱府朱老爺于臥榻上在睡夢中被切掉了右手五根手指,秦捕頭帶人勘察了現場,發現窗戶上有三行淺淺的爪印。】 在平安坊連續三天發生妖物傷人事件,其性質不可謂不惡劣,京兆府府尹陸升象相當重視。 結合京兆府那邊搜羅的路人供詞、案件受害人接觸到的相關人員的供詞,現場勘查結果等,京兆府府尹陸升象在卷宗上直接用紅色朱砂筆寫了四個字:妖物作祟。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