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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就是這樣。

    他恨自己為何沒能早點意識到戰(zhàn)爭的意義，一定要執(zhí)行十一抽殺，并一次次帶著軍團奔赴那些最危險的戰(zhàn)場，卻不要他們獲取榮譽。

    他恨自己在最后一次見艾爾特洛斯的時候說要將他逐出軍團。他恨自己和達美克斯?jié)u行漸遠，恨自己讓卡莉豐覺得害怕，恨自己讓奧林匹亞沒能一直保持和平，作為帝國的一個象征.

    所以，本質(zhì)上，他恨自己。

    佩圖拉博睜開他的眼睛，這時，他已不在原來的地方了。菌毯和腐臭的空氣都消失了，鋼鐵之血號的主艦橋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荒原。

    荒蕪的令人難以置信，覆蓋著厚厚的白色灰燼。佩圖拉博蹲下身，撈起一把，很快便意識到這些東西都是骨灰。

    他又抬起頭看了眼天空，宛若燃燒般的暗紅色澤使他皺了皺眉。恰逢此時，有一陣冰冷的風(fēng)吹拂而過，也帶來了一陣焚燒般的氣味。

    他曾聞到過這種氣味.

    鋼鐵之主握緊他的戰(zhàn)錘，舉目四望，果真在不遠處起伏的丘陵上看見了一個身影。

    他毫不猶豫地邁步走去，那人對他的到來似乎并不意外，但也沒有選擇回頭。如活物般的斗篷飄蕩著，隱約可見的死者哀嚎聲在他的陰影中若隱若現(xiàn)。

    咬著牙，佩圖拉博讓自己勉強保持了平靜，喊出了他的名字。

    “卡里爾。”

    然后是一個問題，明知故問的問題。

    “你怎么會在這里？”

    “實際上，如無意外發(fā)生的話，我本該一直待在這里。”卡里爾說。“但你更應(yīng)該詢問另一個問題。”

    他終于轉(zhuǎn)過身來，骸骨面具牢牢地戴在臉上，眼眶幽深。

    “什么？”佩圖拉博問。

    “伱為什么會來這里？”卡里爾說。“不妨想想看這件事，然后一切事情就都將迎刃而解。”

    佩圖拉博沉默了片刻，沒有回答——他當(dāng)然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可答案難道不會太荒謬了一點嗎？

    只是因為憎恨就能擺脫那種邪術(shù)，來到這里？

    見他不回答，卡里爾似乎微笑了一下。佩圖拉博沒有證據(jù)，只能通過那聲輕微的笑聲來推測。

    這笑聲倒也驚醒了佩圖拉博，他立刻將此前的事拋之腦后，開始迅速轉(zhuǎn)進另一件事。

    “你現(xiàn)在身處何處？諾斯特拉莫嗎？快啟航回泰拉警告帝皇，荷魯斯叛變了。還有死亡守衛(wèi)的提豐不，泰豐斯。據(jù)我推測，可能還有一部分火星的力量也跟隨著荷魯斯叛變了，這是最糟糕的推測，但你務(wù)必要把這些事全都告訴帝皇.”

    “他知道。”卡里爾輕聲說道。

    銀河間幾乎只有他、康拉德·科茲和夜刃們這樣說話。輕聲細語，如晚風(fēng)中的呢喃。一如既往，這聲音為佩圖拉博帶去了一陣寒意。

    “什么？”他問。“什么意思？”

    “他知道荷魯斯叛變的消息，實際上，他還知道更多事。比如洛珈與阿爾法瑞斯追隨著他一同叛變了，又比如懷言者們現(xiàn)在正在肆虐奧特拉瑪五百世界，熄滅每一顆恒星，將它們獻祭給亞空間中的邪神，以喚起風(fēng)暴。”

    “這世間沒有神！”佩圖拉博厲聲說道。

    “的確如此，我們所生存的世界中的確不應(yīng)該有神，可這里——”

    卡里爾彎下腰，伸手抓起一把灰燼，讓它們隨風(fēng)而逝。大片大片的亡魂就在那片風(fēng)中悄然隱現(xiàn)。

    “——不一樣。”

    高大的骷髏緩慢直起身。

    “這里是亞空間，佩圖拉博。”卡里爾鄭重其事地告誡他。“這里有任何事，有神明、魔鬼、天使、怪物。你可以將自己曾讀過的神話故事里的一切事物扔進這里。”

    佩圖拉博沉默幾秒，忽地深吸了一口氣：“洛珈和阿爾法瑞斯叛變了？”

    “是的。”

    “懷言者在五百世界搞什么？獻祭？”

    “是的。”

    “羅伯特·基里曼呢？”佩圖拉博問。“他不久前才收到命令，荷魯斯讓他和洛珈一起去對付那個所謂的獸人帝國。我猜那個帝國根本就不存在，對吧？”

    “的確如此。”卡里爾真切地微笑起來，這一次，他的笑聲很是明顯。“那只是障眼法，一個陷阱。他的真實目的是讓懷言者的艦隊能夠名正言順地聚集在考斯”

    “實際上，考斯之戰(zhàn)已經(jīng)過去一段時間了。太陽被獻祭，過量的輻射摧毀了考斯地面的生態(tài)環(huán)境，迫使那上面存活下來的人轉(zhuǎn)入了考斯地下的洞穴系統(tǒng)。羅伯特·基里曼如今正帶著一支艦隊死死地追在洛珈后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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