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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绷硪粋€聲音漫長地予以回應(yīng)。

    是誰在說話？這個問題甚至無需答案。

    “是的?！奔槠鏈睾偷浇踉幃惖卣f?！俺摗！?

    鑰匙，門扉，答案，希望，問題本身，九千九百九十九團不同的光亮，哀嚎的人面，從風暴中降生的智者.

    無數(shù)個畫面閃過巫師眼前，他大汗淋漓地跪下，法衣已被徹底浸濕——此事異常詭異，第一，他已經(jīng)失去分泌汗液這一能力，第二，他的法衣已經(jīng)免疫了許多種來自凡塵俗世的規(guī)則影響。

    但事實就是事實，他正在流汗，他的法衣濕的好像正飄蕩在河中。

    奸奇對他微笑。

    貨真價實的一位神祇，堂而皇之地站在他面前，站在他的腦海中，于他的記憶中栩栩如生。

    “塞拉法克斯，你還有機會?！?

    巫師瞠目結(jié)舌地看著祂，只是看著祂，大腦一片空白，他已經(jīng)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這便是直視神明帶來的后果——哪怕此刻的奸奇其實只是借用了那把鑰匙而短暫地現(xiàn)出一個片面的形體，哪怕祂對他毫無半點惡意

    但巫師還沒有死，事實恰恰相反。

    他在升格。

    奸奇那張很難被稱之為‘臉’的面容上緩緩地露出了一個微笑，難以計數(shù)的死者在風暴中拔下了他們的牙齒，無數(shù)只布滿血絲的眼睛在晦暗的夜空下瞪視大地，風卷云舒，晝夜交替.

    如此抽象的物事共同組成了祂的臉，而祂正在笑，這個笑容已無法用語言來具體進行描述。

    “我說，你還有機會，塞拉法克斯?？催@里，看這把鑰匙，看見了嗎？它能給你帶來一些計劃之外的幫助，因此，它也可以給你處理一些意料之外的麻煩——比如偉大而孤獨的盧瑟爵士?！?

    “他在卡利班上堅守了無盡的歲月，成為了他想要成為的那種英雄，也成為了一個威脅。我尊敬他，但我更尊敬你，塞拉法克斯，你要做的事情遠比盧瑟爵士更偉大。”

    “他充其量不過只是保護了萊昂·艾爾莊森，但你呢？如果你的計劃成真，你可以為人類帶去什么樣的光輝？”

    奸奇抬起手——祂沒有這種東西，但祂想要，于是一條手臂便出現(xiàn)在了這里。修長而潔白，像是玉石，生有九指，戴滿了戒指。

    這只手把那只銀色的鑰匙遞向了巫師。

    “升格，然后祭獻”

    奸奇眨眨眼。

    “亙古以來，皆是如此。人類為了握住長矛可以直立，可以擁有可以大幅度旋轉(zhuǎn)的腰關(guān)節(jié)，可以進化出大拇指這一生物學上的奇跡.”

    “他們放棄了一些東西才得到這寶貴的投擲本領(lǐng)，你也不例外，塞拉法克斯。所以，祭獻吧，為了你的大業(yè)。我會給你最大的寬容，你只需要祭獻一條生命，便能得到我的權(quán)柄。”

    九指愉快地把弄起鑰匙，使它加快了旋轉(zhuǎn)。巫師口不能言，難以思考地看著這一幕，渾然已經(jīng)進入癡呆之境。但這無所謂，因為奸奇本就不是在對他講話。

    數(shù)秒鐘后，巫師忽地仰起頭，脖頸粗漲，青筋抱起，隨后竟猛地裂開了——沒有鮮血或其他東西噴濺，實際上，那裂口兩端看上去并不具備血肉這種東西，整個傷口看著更像是深淵般漆黑。

    一張臉從中緩緩浮現(xiàn)，蒼白，毫無血色，喘著粗氣。

    塞拉法克斯。騎士隊長，暗黑天使的叛徒，萬眼的領(lǐng)導者。

    奸奇欣賞地看著他。

    “你要我獻祭誰？”塞拉法克斯痛苦地問。

    奸奇立即大笑起來——祂并不回答，而塞拉法克斯已經(jīng)得到了答案。痛苦加劇了，他的臉從蒼白逐漸滑落，變成一種近乎透明的白色，仿佛他正在消失。

    “不”塞拉法克斯虛弱地說。

    “隨你的便，我的孩子。拒絕與否全在你自己，我不會替你做選擇，亦不會逼迫你。當然，你會說這是一種致命的誘惑，我在你最虛弱最無助的時候出現(xiàn)，帶來一個嶄新的轉(zhuǎn)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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