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春風化雨入春闈-《慶余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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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頭漸漸地升了起來,驅散了考院里的寒意,那些緊張的學子們終于有機會可以暖一暖自己的身子。他們不停地搓著手,以保證落在紙上的筆跡不會顯得過于生硬,這試卷書法也是評分標準之一,所以雖然已經開考良久,但大多數人還只是在打腹稿,并沒有急于動筆,看來這考院里的士子們,大多數都是曾經有過痛苦經歷的可憐人。
范閑滿臉微笑地在考場里行走著,腳步盡量不發出一絲聲音,以免打擾了這些學生們的思緒。說來也奇怪,學生們破題之時,往往最是害怕考官在自己身邊經過,或是打量自己的試卷,但當這些學生們發現站在自己身邊駐足觀看的,竟然是考院門口那位赫赫大名的小范大人時,每個人卻不免生出些許自信來。
因為范閑不像那兩位座師和提調一般滿臉肅然,反是掛著如淡淡陽光般的笑意,所以但凡敢抬頭看范閑臉的學生,總是會覺得小范大人臉上的笑容,是在鼓勵自己。
在考院的每一處走了一遭,范閑回到了角門處,沐鐵早就已經泡好茶等著了,看著他坐到椅子上,才壓低聲音笑道:“挺悶的,范大人選在這兒歇腳,倒是最合適,角門這里要與外界交通,所以倒不怎么難受。”
范閑一笑,心想自己如果真回正廳與郭尚書坐在一起,只怕對方不高興,自己也會不舒服。一邊飲著茶,他一邊卻想起了一椿很蹊蹺的事情,太子那邊給的名單只有六人,但卻沒有賀宗緯的名字。他入京之后,便知道賀宗緯是大學士的學生,而且是東宮潛臣,按理講,今朝應該是要參加春闈的。
他暫且將這事放下,將目光隔著數重小門,又投向考院的最里處,心里生出了一些荒謬之感,自己只不過是借著酒瘋演了下李太白,出了本詩集,居然就能坐在這里監考,這人生果然是很不公平的事情。
那些猶在奮筆的學生們,如果知道堂堂會試的結果,早已經被朝中宮中的那些大人物像分西瓜一樣地分好了,他們的心里會有怎樣的想法?
時間似乎過的極慢,范閑已經快要在角門的椅子上睡著了,才發現曰頭剛剛移到了正中。相關衙門已經派人送了中飯過來,角門自然有人接著,細細查驗過食具之后,發現并無異常,才將其中六份食盒抬到了中廳。
范閑去了中廳與那幾位大人一面用著午飯,一面聽他們講上午的情況,東南角那里被提調大人逮了個舞弊的學生,提調搖頭嘆氣道:“見過舞弊的學生,沒見過這么舞弊的學生,居然堂而皇之將整本破題策放在書案下面抄,以為四周有隔幕就不會有人發現,哪里知道四處巡視的官員眼睛是尖的。”
此次春闈總裁禮部尚書郭攸之忽然皺眉道:“這書是怎么帶進來的?”
范閑知道這是自己的失誤,微笑應道:“先前檢查太慢,監察院那邊的官員催了一下,所以下官有些著急,怕誤了圣上定的時辰,所以出了紕漏,請大人恕罪。”他這話請了罪,卻將責任推了一半到監察院方面,倒是油滑。
郭攸之看了他一眼,嗯了一聲,倒沒有難為他,畢竟這種小事歷朝歷代的科舉都無法杜絕,總不能以此來攻擊范閑,只是和聲說道:“小范大人初歷此事,經驗不足,你們幾位大人要多幫一些。”
范閑笑著向四周的幾位大人拱手一禮,尤其是對著自己的直屬上司太學正說道:“學正大人,下官才疏學淺,請多多看護。”
太學正便是那曰殿上受陛下眼神所指的舒大學士,他本是莊墨韓的學生,但是畢竟深以自己是慶國人為榮,所以倒不怎么記恨殿前范閑將莊墨韓激的吐血一事,反是呵呵指著范閑笑道:“奉正大人,若你才疏學淺,這慶國上下哪有人敢自稱有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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