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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酒聲音沙啞，指頭捏得咯嘣作響。

    “羅仙師法旨，只守宮城，不出宮城。”

    “也就是說(shuō)……”

    陳酒瞳眸如墨，泛著一層灼熱的冷冽，

    “你們不管咯？”

    “羅仙師法旨，只守宮城，不出宮城。”

    猖兵又重復(fù)一遍，光滑的面甲狠狠“警告”了眼陳酒，扭頭回歸戰(zhàn)局之中。

    陳酒默然片刻，吐出一口氣，邁開(kāi)腳步。

    賭徒剛用骰盅收起一個(gè)玉背玉面狐女，層層盅壁將其磨滅鎮(zhèn)殺，身側(cè)忽然壓上來(lái)一片漆黑袍角。

    偏頭一看，急忙探手拉住。

    “刀兄，你干什么去？莫要貪功，再往前就出墻頭了。”

    一邊說(shuō)著，一邊擲出骰子，不斷放大的骨骰照著頭被猖兵網(wǎng)住的滿身爛斑的大黑狗砸落。

    啪，

    濃水四溢。

    他的腰牌金光大熾，璀璨如同小燈籠。

    “出宮，殺兇。”陳酒一字一頓回答。

    “你糊涂了吧？”

    賭徒一怔，

    “要?dú)⒀酰粼诔莾?nèi)便是。有神將猖兵策應(yīng)，功勛好撿，性命也安穩(wěn)。外面可全都是怪異……”

    話音戛然而止。

    順著陳酒的指頭，賭徒瞧著了一個(gè)人。

    準(zhǔn)確來(lái)說(shuō)，是半個(gè)，他另外半條身軀被一只綠皮蟾蜍用舌頭卷在大嘴里，臉上每一個(gè)孔洞都被擠得汩汩往外涌血。

    那蟾蜍肚皮圓滾滾，看樣子是撐飽了，實(shí)在咽不下去，便含在嘴里一路帶到了宮墻下。

    “……”

    賭徒抿了抿嘴，用力搖頭，輕聲開(kāi)口：

    “你殺不完的。”

    “但我能殺出個(gè)痛快。”

    留下這么一句話，陳酒一把扯回袖子，大步踏上城頭。

    雪隼鉆出袖袍，蹬著陳酒的肩頭騰空而起，發(fā)出金石般的鷹唳。

    沖天的隼鳴之下，一襲黑衣直直墜入沸騰的兇潮，圓融又凌厲的刀輪壓過(guò)月色，生生犁出了一片支離破碎的空白！

    天上滿月。

    天下刀光。

    ……

    “好歌，好舞，諸位以為然否？”

    花萼相輝樓頂層，李隆基望向大方桌上懸空的虛幻沙盤，把玩著手中花盆，悠悠發(fā)問(wèn)。

    默然。

    長(zhǎng)久的默然。

    “怪異行兇，哀鴻滿城，算什么歌舞？陛下，那些可都是你的子民啊！”

    終于有人脫口而出，卻不是那個(gè)早就臉色慘白、兩股顫顫的桀驁吐蕃使者，而是一名紫袍老臣。

    老臣梗著脖子，仰著頭顱，嘴唇顫抖，一臉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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