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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年一推卓沿起立，塑料椅嘩啦一聲向后移開。

    “其實我這次找你，是來做預(yù)審的。審判庭時不時會關(guān)注一批前景有望的低階擺渡人，審查之后簽署文件，跟進培養(yǎng)，你在這一期的名單上……但以你目前的心態(tài)，估計心理審核那一關(guān)過不了，我先劃掉你名字，以后有機會吧。”

    說完，君年匆匆離去，靴子剛踩中一片小水洼，身形便一下子就沉了下去，只留下瀲滟的波紋，緩緩歸于平滑。

    “……”

    陳酒又獨坐了二十多分鐘，離座去埋單。

    拿出手機，支付寶付款，這時屏幕上彈出了一條新聞。

    等發(fā)票的過程中，陳酒揣著打發(fā)時間的想法隨手點開，映入眼簾的是一行加粗標題：

    奎屯市一化工廠發(fā)生劇烈爆炸！事故正在處理調(diào)查。

    緊跟下面的是一張照片，

    升燃的火光染紅了半面夜幕，人群擁堵騷亂，君年那張臉龐被擠在不起眼的左下角，半明半暗。

    ……

    兩個月一閃而逝。

    礪石和刀鋒之間迸出刺耳又單調(diào)的聲音，泥漿順刃口成串滾落。

    城鄉(xiāng)結(jié)合部的僻靜小院，陳酒坐在門檻上，踩著水罐，低頭打磨著兵器。

    五尺長刀修狹如禾苗，通體不帶任何贅余裝飾，刀脊上的鮮紅紋絡(luò)糾纏如蛇，水花一潑上去，就凝結(jié)成了薄薄的霜花。

    【鳳圖刀】

    效果：【奇鋒】【飲血】【霜冷】

    品質(zhì)：珍稀

    脫胎換骨的鳳圖刀，普通磨石其實已經(jīng)完全沒效果了，與其說石頭磨刀，不如說是刀切石頭，稍微一使勁兒便是一片薄薄的石屑。

    但陳酒依然維持著這個習(xí)慣，傾聽著刀的語言。

    【五彩石·霜冷】還是落進了他的口袋，最終拍賣價4800點。但他并沒有和那個鸂鶒補子的掛賣人直接碰面，而是通過苦舟遠程做了交易，一來一去兩個小時，鳳圖刀便晉升為“珍稀”品階。

    “摘一道閃電，甩進黑黝；造一個深淵，劈開山谷……”

    陳酒接起手機。

    “喂，躍文？那幾件古董已經(jīng)賣出去了啊……錢直接打我卡上？數(shù)目不小，不會被查么？哦，你能處理……那謝謝了啊，回頭請你水療館全套……靠，當然是素的，我遵紀守法。”

    沒多久，一條銀行短信發(fā)了過來，上面那一串明晃晃的數(shù)字煞是可人。

    “把這筆錢存進擺渡人的個人基金吧。”陳酒輕聲開口。

    “是。”

    機械音響在耳畔。

    個人基金，是八品及以上擺渡人的特權(quán)。苦舟會給擺渡人準備一筆款項，定期分紅，受益人由擺渡人自己填寫。基金的基礎(chǔ)數(shù)目并不是那種足以上新聞的巨款，但如果積攢下幾個月的分紅，也足夠陳酒的父母換一套大些的房子了。

    值得一提的是，苦舟承諾，基金分紅并不會因為擺渡人的死亡或失蹤而中止，相反，如果遭遇不幸，還會有一筆更驚人的……撫恤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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