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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得嘞，您放心，就是我們?nèi)障蚣易迦栏蓛袅耍覀円脖Ｗ▲Q人無礙。說著話，這日向家族一家子翻著白眼就沖上去了……”

    礦洞口外，一群正休息的礦工圍著塊石頭，聽得聚精會(huì)神。

    石頭上坐了個(gè)眉眼平平無奇的中年男人，下頷蓄著胡須，身裹一件破舊露棉的棉襖，面色黝黑，鬢角斑白，跟覆了霜的，坐得很不講究姿勢(shì)，正端著一只粗陶大碗，小口啜飲熱水。

    熱水里頭泡了枸杞紅棗，中年人講幾句評(píng)書就喝上一口，看上去和那些為了養(yǎng)家糊口，未老先衰的井下礦工一個(gè)模樣。

    這時(shí)，洞口涌出喊聲。

    “瑞！瑞！”

    “瑞……出了？”

    外頭的人群凝滯一瞬間，炸開了狂歡，一頂頂?shù)V帽拋上半空。

    那中年男人也是一怔，嘴角旋即泛起淡淡的微笑。

    過了小會(huì)兒，

    一個(gè)黑乎乎的人從洞口奔了出來，一邊跑，一邊用濕毛巾擦臉，一邊往身上裹長(zhǎng)袍，手忙腳亂的，舊袍子被汗?jié)n和灰土兩下夾擊，幾乎臟得看不出原本的顏色。

    毛巾拭去灰塵，五官年輕又俊朗。

    年輕人扒拉開擁簇的人群，一路小跑到中年人面前。

    “千……”

    剛說了一個(gè)字，年輕人一口氣堵在喉嚨，猛地咳嗽了起來，不停捶打胸膛。

    “慢點(diǎn)兒，”

    中年人朝水面上吹了吹，把陶碗遞過去。

    “喝口熱水順順。”

    “咳咳……謝，謝大人……”

    年輕人用指甲里滿是泥土的手接過碗，也不怕燙嘴，猛灌一大口，不知是不是熱水真的很管用，咳嗽聲立刻平復(fù)了下來。

    他抹了把嘴巴，也不好意思把沾過臟嘴的碗還回去，抱手一拱，繼續(xù)開口說：

    “千戶大人，幸不辱命，第二千戶所轄區(qū)內(nèi)的最后一條丹瑞礦脈如約掘開。這是千戶所之福瑞，也是我大明之福瑞！”

    “丹瑞灼熱，井下可有傷亡？”

    中年人臉色倒是沒什么變化。

    “并……并無傷亡。”

    說到這兒，年輕人下意識(shí)想探手揉屁股，但此舉頗為不雅，便只裝作整了整袍角。

    “好，好啊。”

    中年人，也就是黃千戶點(diǎn)點(diǎn)頭，

    “漢升，委屈你了。堂堂工部侍郎的侄子，同進(jìn)士出身，來我千戶所這兩年來沒撈著享福，反倒整天雪里來土里去的，掘井修兵甲，開渠務(wù)農(nóng)桑，還要受我這個(gè)粗鄙武人的管。”

    “千戶大人說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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