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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賭，也不上桌，你還準(zhǔn)備了什么別的好酒好菜，就趕緊招呼上，我也是個挑食的人，不至于被你幾句廢話唬住。”

    “那，我最后問個問題。”

    裹著緋紅大袖的雙掌按住椅子兩側(cè)扶手，微微撐直了身子，

    “你看戲劇么？唔，按你們那個故鄉(xiāng)的說法，或許該叫做……視聽藝術(shù)？影視作品？”

    陳酒擰著眉頭，沒有接腔。

    “希望我的編劇，符合你挑食的口味兒。”

    話音剛落，紅袍倏然一塌，就這么化作了灰燼般的碎片飄散而空。

    同時，大堂盡頭那扇緊閉的大門豁然洞開，露出白茫茫一片。

    并非純粹的死白色，隱約有雜亂的光影在其中來回穿梭，伴隨著糟糟聲響，就像曝光過度的膠卷以及磨鈍了針的留聲機(jī)。

    陳酒瞇眼望向那扇門，一邊摩挲刀柄，一邊回想著和黃南塘的對話。

    ……

    “你說，你在白鹿丘遇上了一頭半機(jī)械化的羅剎妖標(biāo)本，沒有血肉器官，也沒有完整的、合理的機(jī)器結(jié)構(gòu)，但卻會說人話，行動兇猛……唔，它可以織造出類似夢境的結(jié)界，還能以你完全看不破的途徑來操縱死人……它獵殺過別的擺渡人，至少一個，并且掠奪了部分記憶……這枚紅寶石是它的眼睛。陳酒，是這樣么？”

    “沒錯。”

    “聞所未聞。”

    “它應(yīng)該是本位面的土著。黃千戶，你在西伯利亞待了小五年，苦舟在這個位面經(jīng)營了上百年，居然沒有任何了解？”

    “我在西伯利亞待了小五年，最主要的敵人是西洋諸國的殖民者，是摧毀農(nóng)田的風(fēng)雪，是覆蓋在丹瑞礦上的石頭和土層。我倒是也組織過幾次針對羅剎妖的圍獵，也沒遇上你說的東西。至于苦舟……據(jù)我所知，擺渡人實(shí)際上已經(jīng)完成了對明國、乃至于整個東亞的全面滲透，明國君主憲政、《大明開疆驅(qū)夷詔書》、明國遠(yuǎn)洋水師、關(guān)寧鐵騎的創(chuàng)立……哪一項(xiàng)后頭沒有擺渡人的影子？就連如今的內(nèi)閣里，都有兩個大學(xué)士、一個龍虎將軍是擺渡人，還有皇帝后宮里的一個帶把的假太監(jiān)……

    但，陳酒你要明白，擺渡人與大衍三千界之間的關(guān)系，不是讀者與書籍，也不是觀眾和電影……諸天萬界自有其奧妙與底蘊(yùn)，絕非任人翻閱的書頁，或者能隨意快進(jìn)慢放的影片。

    “大明只是人類世界的冰山一角，人類世界也只是這個位面的冰山一角，擺渡人并沒有真正掌握這里的一切。密西西比千里血河、北歐死地、沉沒的澳洲、紅水銀的原理……都還迷霧重重。你遇上的未知怪物或許也是其中之一。”

    “那就是，瞎子摸象咯？”

    “多難聽吶。換個好詞，篳路藍(lán)縷，以啟山林。”

    “上一個啟山林的，已經(jīng)被吃干抹凈了，骨頭渣子估計都不剩。”

    “苦舟將會銘記他的貢獻(xiàn)與犧牲，你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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