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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過后，呂平婉終于坐下，糖豆也回到白柳身邊，母女倆坐在最后的位置上。

    “本是我先生約幾位面談，但他國外有事耽誤了時間，一時半會兒趕不回來，我只能先代替了，諸位不要見諒……”

    呂平婉的聲音不高，卻足夠在場人都聽清楚，白柳不禁好奇呂平婉的丈夫到底是誰。

    宋景云，與那位叱咤風云的富豪是同一人，還是另有其人。

    說來那還是宋嘉應的小叔。

    看著前面正在寒暄和對話的高永昌和呂平婉，白柳將目光轉頭身邊的向桂蘭。

    “向大姐，我之前忘了問，我們要見的港商到底是誰？”她只知道是港商，至于是誰卻并未關心。

    一來是她最近的事情比較多，哪里管的上港商；二來她也不了解港城的事情，即使告訴她名字她也不知道。

    她以為自己只是來當翻譯，沒想到對方竟然真是熟人。

    也許說熟人有點牽強，但確實屬于親戚，大概算是熟悉的陌生人。

    向桂蘭后知后覺看出白柳與呂平婉的奇怪氛圍，但她沒多想，只是以為呂平婉幫了白柳，白柳想感謝對方，或者借此于對方搭上關系。

    如果是一般人，她肯定支持白柳這么干，問題是呂平婉不是一般人。

    向桂蘭壓低聲音：“你別招惹人家，這不是普通的富太太。你可能了解不多，以前滬城的百貨大王呂家有三千金，呂平婉就是其中之一。大姐溫婉賢惠，按照大家族主母的標準培養；二姐秀外慧中，又因為是嫡出且無兄弟，被當成繼承人培養；三姐開朗活潑，擅長交際，是滬上名媛……”

    旁人的視角于當事人的視角不同，正如向桂蘭所說，她聽說到的呂家三姐妹和宋嘉應口中的三姐妹差別非常大。

    白柳越聽越迷糊，茫然問：“后來呢？”

    國破山河在，新朝又是一番新景象，三姐妹的選擇又是如何？

    向桂蘭瞥了一眼前面，繼續道：“大姐和三姐都銷聲匿跡了，大姐本來就非常低調，據說三姐死于戰亂，二姐后面與兩姐妹關系不好，她向來不愿意說起這些事。至于二姐——”

    她抬頭，示意白柳看向呂平婉：“不愧是當成繼承人培養的女人，她的選擇和同時代女性都不同。早年留學歐美，回家后繼承家業抵抗外敵，被打壓就直接家財散盡捐了，后面去港城又開辟了一番事業。”

    “那她的丈夫？”白柳忽然對呂平婉更好奇了。

    不是她歧視女性，而是時代對女性束縛更多。呂平婉的父親能讓女兒繼承家業是邁出了第一步，那呂平婉如今還能如此肆意，有個人能力加持的原因，自然也有丈夫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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