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上馬為賊(二)-《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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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無人敢去查探,也有像寧缺這樣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不想查探的人,第二日清晨營地里的人們才借著天光發現,原本緊緊綴在北方不遠處的那群馬賊,不知什么時候已經消失無蹤,然而還來不及高興,人們便又聽到了馬蹄和尖厲的唿哨聲,那群馬賊破晨光再至,只是警惕地拉遠了距離,不似昨日那般囂張。
酌之華把燕軍將領喚來嚴厲地訓斥了一番,這些大河國少女畢竟是墨池苑的修行者,身份不一樣,燕軍將領只能悻然聽訓,然后依言整束隊伍,拔營而起,不顧那些逡巡在外的馬賊,向南掩過一片緩坡,然后繼續向東北王庭行進。
直到出了營地,人們才瞧見西南方向殘著幾具焦黑的馬尸,心想大概便是昨夜那場混亂的結局。燒焦的馬尸被荒原上的野狼啃食過,肢離破碎,看著慘不忍睹,而那處的石礫上留著白灼的痕跡,仿佛被燒了整整一夜。無論是燕國騎兵還是那些普通車夫均感惶然驚恐,沒有一個人敢說話。
此后數日那群馬賊繼續跟隨送糧隊,只是顯得小心謹慎了很多,擾而不襲,綴而不攻,又不知因為什么原因分成了數個小隊,距離糧隊最近的那隊馬賊只有十來騎,卻是一人雙馬配置,明顯貪的是速度。
眾人入荒原已久,距離左帳王庭所在已經不遠,若精銳騎兵不惜馬力狂奔,大約只需要四五天便能抵達,但現如今夾著糧車民夫,隊伍行進緩慢,以當前速度計算,至少還需要小半個月才能與王庭接應的騎兵會合。
而且在寧缺說過那番話后,眾人覺得這群馬賊的來歷有些詭異,心中不免生出疑惑,心想即便是與王庭騎兵會合,只怕也不能算是真正安全。
在四周游走緊綴的馬賊數量時聚時散,看上去時多時少,總會保證一定數量出現在視野中,以保持對糧隊的壓力。連續數日時間過去,雙方雖然未曾真的交戰,但隨時可能被襲擊的恐懼和沉默壓抑的氣氛,讓糧隊里的人心漸漸渙散起來,尤其是那些臉色蒼白的民夫,看上去若天上響一道旱雷,他們大概便會被嚇潰。
酌之華來到馬車畔,神情憂慮看著遠處天際上的那些馬賊身影,說道:“必須讓這些馬賊有所忌憚,若再讓他們這樣跟下去,不用對方來攻,我們這些人說不定便會自行潰營,而且遠些,終也有些別的好處。”
所謂遠些的好處,自是不便說明,圍在馬車周遭的墨池苑弟子均自心知肚明,若真有潰營的危險,馬賊離的遠些,她們這些修行者自然能更快脫離,至于那些燕軍和民夫會有怎樣的遭遇,在這兇險的荒原上,誰也顧不得太多。
寧缺沒有參與到討論當中。
大唐帝國與大河國之間世代交好,他與這些少女關系也非常不錯,但他畢竟是借勢同入荒原,值此危險關頭,不方便發表太多意見。
除此之外,更重要的原因是他的注意力始終留在馬車之中。
落在那位眉如直黛的白衣少女莫山山身上。
那夜看到火符后,他隱隱猜到馬車里的白衣少女身份,想著去年春日從荒原歸來時與喬裝打扮的大唐公主同行,便是他也不免有些感慨昊天安排的命運以及自己的幸運,能與這樣的人物在一起,無論是何等樣的危險都會少上幾分。
護送糧隊的燕國騎兵比馬賊人數更多,再加上來自墨池苑的少女弟子們,雙方實力難分優劣,或許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馬賊群始終只是緊緊綴著糧隊,而沒有選擇發起攻擊,而且自那日野火焚燒的慘劇之后,連夜襲都未曾發生過一次。
馬賊沒有發動夜襲,糧隊每夜駐扎時的警巡則不能放松,甚至一夜緊張過一夜,或許沒有人能夠看到,但寧缺每每半夜醒來,都能看到身著白衣的莫山山出現在夜色中的營地外圍,他知道她是在布符陣。
這般持續了數日,少女莫山山再如何強大,念力急劇消耗,也無法長時間這般支撐下去,眼看著車窗簾后的微圓臉頰漸漸消瘦,漸漸蒼白,寧缺終于決定出手。
他跟隨顏瑟大師學習符道,明白在進入知命神符師境界之前,符道的特性注定符師只能以防御配合為主,很難主動發起進攻,而莫山山雖然境界高深難測,但對于符道在戰斗中的運用,明顯還缺少很多經驗。
夜半更深,天上沒有月半彎,只有星幾顆,營地里燈火通明,四周的荒原則是漆黑一片,不知隱藏著多少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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