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看著草叢里的唐小棠,寧缺怔住了,嘆息問道:“你是鬼嗎?怎么我到哪里你就跟著到哪里?我跑的再快好像都沒有用。” 聽著他的語氣不善,唐小棠還沒有來得及反應什么,那只雪白的小狗便從她的身后沖了出來,露出初顯鋒利的牙齒,沖著寧缺低聲嗚吼,只不過大概因為在荒原山道里被寧缺摧殘的記憶過于深刻,它只敢站在自己主人身前表示狂野,根本不敢向寧缺靠近一步。 “你跑的真的很快,我差點以為你是我們明宗的人了。”唐小棠說道:“不過你就算跑的再快也不可能比我更快。” 寧缺無奈問道:“我的小姑奶奶,你到底跟著我要做什么?” 唐小棠說道:“我哥讓我進書院拜在夫子門下當學生。” 寧缺愣了半天才確認自己沒有聽錯,不由生出一把火把前面道畔的冬草全部燒光的沖動,說道:“你們兄妹二人果然是瘋了,居然想拜夫子為師?難道你不知道我老師是中原正道領袖?……好吧,雖然他好像很少出面,至少也算是精神領袖,看見你這個魔宗少女就算不用雷霆手段降你除你,難道還會收你當徒弟?” 唐小棠困惑說道:“我哥說書院向來是有教無類。” 寧缺說道:“反正我勸你死了這條心,我不可能帶你進書院后山,再說了我現在是最受寵的小師弟,憑什么要多你這么一個師妹。” 說完這句話,他轉身便走,順著微斜的石徑向著書院側面那面青坡走去,然而無論他走的多快,唐小棠和那只小白狗始終能跟著。 唐小棠在他身后笑著說道:“如果夫子知道你是這么一個無恥的家伙,可能不會喜歡你,甚至有可能把你逐出門去,那我豈不是剛好可以填你的空缺?” 寧缺心想自己這輩子什么事情都肯做,慣會做小伏低討好溜須,想當年渭城的幾任將軍,還有師傅顏瑟大師,包括大師兄在內所有人都被自己哄的高高興興,夫子又哪里能逃出自己的手掌心? “我們還能不能,能不能再見面,我在佛前苦苦求了好幾千年……” 便在這時,斜斜石徑下方忽然傳來一道歌聲。歌者的嗓音并不如何美妙,不沙啞卻總透著股古怪的蒼老氣息,配上歌詞,再加上五音不全把所有旋律都唱成了說話,便愈發(fā)顯得荒唐滑稽。 唐小棠好奇扭頭向后看去。 寧缺聽著這旋律雖然極陌生,但歌詞總覺得好像在哪里見過一般,忽然間醒過神來:這歌除了自己之外怎么可能還有別人知道? 他向石徑下望去,只見一個穿著深色名貴狐裘的高大老者,手里提著一個漆面食盒正在坡上走來,不正是昨夜松鶴樓露臺上那人? …………看著那名老者,寧缺的頭便一陣劇痛,想著那根偷襲自己的短木棍,一絲冷笑開始在唇角生出,準備上前攔住此人好生痛揍一番。 所謂報仇雪恨,以拳還棍,便是這個道理。 寧缺明白自己即便醉酒,也還是有一戰(zhàn)之力,居然被這老者一悶棍敲昏,想必這老者也不是普通的長安城富翁,自然警惕,體內浩然氣緩緩運轉,雙手虛握仿佛執(zhí)刀,片刻間便做好了戰(zhàn)斗的準備。 忽然間,他余光瞥見那只小白狗躲到了唐小棠的小皮靴后,耳朵耷拉著,嘴里發(fā)著嗚嗚咽咽的恐懼臣服聲,不由心頭微動。 他知道那只小白狗不是狗,而是荒原上真正的雪狼,而這只白色幼狼即便再如何畏懼自己,也不曾對自己稍有降服之意,那它為什么這時候會有這樣的表現?難道說那名老人讓它本能里感到了恐懼? 在岷山草原里廝殺多年,寧缺不知遇見過多少驚險的狀況,機變反應速度早已被錘煉的異常驚人,此時只是這樣一個極小的細節(jié),便像是火星落在干草堆里一般,在他腦海里燃起熊熊火焰,讓他想到了某種可能。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