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知道我爹如何做絕了?當時地龍翻身的時候,要不是我爹拄著拐挨家挨戶地組織勸說,你們現在早就被后頭的余震給埋了,出來后你們所有的底氣都是由我爹和老四兄弟撐著,探路、輪值守夜…… 不然,觀前村錢家,在路上遇到的流匪,你們也不知道會丟幾條命…… 人家逃荒餓得吃土,你們葷素搭配,時不時還能來點稀罕貨,靠的是誰?是不是有些話我王家不說,你們就裝聾作啞,以為別人樂意給你們當牛作馬?享受的時候不說話,這會兒對你們有要求了,你們就出來抗議,我王有德倒要問問,我爹是咋做絕了?!” 王有德站了出來,擋在老王頭的身前,一向儒雅的臉上沒了往常的笑意。 他自幼愛行商,連帶著后面的兩個弟弟也靠做行腳商為生,這次若不是自家兒子要考秀才,他也許還在外頭奔波,再有幾年,等王月川學成,他仨兄弟攢下的錢財便夠舉家搬遷,尋一處富庶之地安家落戶,只等兒子一舉得第,從此改換門庭了。 什么狗屁村長?他王家當真不稀罕! 先前高聲說話的那人被懟了一通,低頭縮進了人群里,但還是不滿地嘀咕了一句,“那、那一碼歸一碼,先前不是咱運氣好,這才……” “你所謂的運氣好,是有旁人在為你們負重前行。”王月川掃了眼江老四懷里的小奶包,冷冷開口,“你們以為我爺爺帶你們一同逃荒是為了一村之長的話語權?提醒你們一句,如今我爺爺往年能領到的兩口袋村正俸糧,從我們離開村子后,就再也沒有了!” 話音一落,整個空地上再無一人說話。 不少曾經受過王家恩惠的人聽到這剖白之言,紛紛低下了頭,面上燥紅。 是啊,他們都忘了,出了村子,就沒有什么村長了,老王頭也根本沒必要為了這三百多人的生計,悶頭抽大半夜的煙葉子。 被眾人注目,老王頭面上沒什么表情,但心里是真急啊,急得恨不得把話多的兒子和孫子一腳踹走! 早早都說了,不要跟他們說那么多,讓他們自己選! 教育感化啥的,留給真正交心的自己人就成,萬一有那些墻頭草,被這么一說,倒到了他們這邊,他們要還是不要? 要了吧,怕他耳根子軟,往后還有的被人忽悠,不要了吧,又說不過去…… 麻煩啊! 眼看著大孫子還要說,老王頭趕緊咳嗽兩聲,悄悄瞪王月川的后腦勺。 “咳咳!” “有德和月川性子急了點,說了什么你們別在意啊,那就這么著吧,愿意跟著我們走的,就到月川這里留個名字,不愿意的,你們待會兒就自便吧。” 說完,老王頭跟屁股著火一樣,拉著自家兒子和江老四父女倆就跑了。 人早早都說了,他往后就當個吉祥物就成了,煩人的事兒就交給大孫子! “早早啊,我聽桂花說,你家那個鍋燒裂了?我就說,那個鍋就是個土疙瘩,整日柴火燒著肯定用不長,你娘懷了身子不好操勞,也別費事兒了,往后就在爺爺家吃,啊!” 江早早:……她合理懷疑,王爺爺就是想讓她陪著養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