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冥溺寒水、稷亡深山-《魏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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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經腿酸腰軟的眾人見皇帝體諒,這才紛紛放松了下來。
曹丕又命人為年事已高、難以久坐的三公——鐘繇華歆王朗三人取來了三只小胡床。
“想必,諸卿都已知曉,朕此次要御駕親征孫權的事了。”
御史中丞鮑勛聽了這話,眉頭一皺就要開始反駁:
“陛下.....”
只不過鮑勛才危坐說出“陛下”二字,曹丕就皺眉打斷了他的話頭:
“諸卿先不要著急,還是先聽朕,說兩句心里話吧。”
眾人聽了這話,不論是先前有意曲意逢迎的、還是本來就打算支持皇帝南征的、還是如鮑勛一樣打算勸諫止兵的,都垂下了頭,豎起了耳朵,準備著洗耳恭聽。
曹丕看了一眼席間眉頭依舊緊皺的鮑勛,搖了搖頭。
說起這個鮑勛,曹丕對他實在是沒有任何的好感,要不是年前司馬懿與陳群二人聯名舉薦他來擔任御史中丞,自己才不會啟用他。
鮑勛的父親鮑信,雖然與先王太祖武皇帝是至交好友,但鮑勛本人卻是把曾經的魏王太子,當今陛下得罪了個夠。
當年,還是漢末建安年間的時候,那還是曹丕剛剛獲封魏王太子的時候,武皇帝御駕南征,讓太子留守鄴都,而鮑勛當時擔任著魏郡西部都尉一職,專管鄴城西城的治安法度。當今皇后,也就是當年的郭夫人,有一兄長,在魏郡曲周縣中任職縣吏。可是這位郭縣吏自己卻不知道檢點,居然被人揭發盜竊官家布匹,犯下了死罪。
武皇帝當時還在譙郡,并不知曉此事,因此一切還有回旋的余地,因此曹丕便寫信央求鮑勛,請求鮑勛能夠高抬貴手,但鮑勛卻骨鯁到底,將郭縣吏所有的罪證都上呈給了武皇帝。
后來,當今陛下代漢稱帝,鮑勛更是屢次上諫皇帝,觸怒了天顏,因此貶出了洛陽,直到年前,才在司馬懿與陳群的雙雙舉薦之下擔任了御史中丞這個專門勸諫天子的風憲長官。
曹丕回過神來,搖了搖頭,皺眉嘆氣的說道:
“朕到如今還記得,少年時追隨武皇帝征戰天下之際,張文遠、樂文謙、以及故大司馬大將軍曹子孝、以及虎豹騎都督曹子和兄弟、夏侯妙才、夏侯元讓等諸位將軍的虎豹英姿,只可惜,如今諸位將軍卻一一撒手人寰了......”
曹丕一番感慨,眾臣有如司馬懿、陳群一般隨帝共嘆的,有如劉放、孫資等人一樣低頭沉默不語的,但面露不服不悅神色的,也就只有都陽侯、驃騎將軍曹洪一人了。
曹洪自恃當年隨武皇帝征戰四方、舍命救太祖之大功,以及自己的宗室身份,并一直引以為傲,大司馬大將軍曹仁離世后,他滿以為自己能夠接替這個位置的,可是這都一年多了,曹丕就是不加封自己大將軍,竟然一直讓這個位子空著!
本來這就足夠讓自己生氣的了,沒想到今天陛下表彰老將功勛時,居然忘了自己這個眼前的大活人!
曹洪的吹胡子瞪眼,曹丕當然看在眼里。
他是故意給曹洪這個難堪的。
他至今沒有忘記,自己尚未正位東宮之時,在曹洪這個叔叔那里受過的冷眼與冷漠。家財百萬的曹洪,甚至連一點錢都不愿意借給自己。
曹丕不禁再心里苦笑,自己一向自詡為明君圣王,可后來發現,自己終究少了圣王的那份胸襟氣度。
“不僅如此,鎮守雍涼十年的張既張德容、堪為棟梁的溫恢溫曼基、以及蘇則蘇文師、故尚書桓階桓伯緒,他們也都一一離去了,他們都對社稷與朕,抱有厚望,可是朕至今卻未能掃平宇內,朕,心中實在是痛苦難掩!”
傅巽聽皇帝提起了自己的老友,故金城太守、侍中蘇則,不禁黯然傷神。
他想起了一件往事。
那年,陛下不經意的提起了一件陳年舊事,陛下說:“吾應天而禪,而聞有哭者,何也?”
傅巽當時聽明白了,陛下當初受禪稱帝之時,臨淄侯曹植與蘇則都曾悲哭不止,只不過今日陛下在蘇則面前和顏悅色,明顯是在說臨淄侯曹植。
可是骨鯁的蘇則一聽陛下這話,頓時就來了牛脾氣,他以為陛下是在指責自己,可他自己卻覺得,當時身為漢臣的自己,為漢哭泣,乃天經地義之事,正當蘇則要發作的時候,傅巽立即狠狠掐了蘇則一下。
“不謂卿也!”
蘇則聽了傅巽小聲的提醒,這才明白了過來,從而避免了一場大禍。
其實,傅巽知曉,曹丕將這一切都看的明明白白,只不過,不愿計較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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