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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章 母女交心敘真情、主仆蟄伏待良機-《魏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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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國志·牽招傳》:‘文帝踐阼,拜招使持節護鮮卑校尉,屯昌平。’

    曹魏歷任幽州刺史多兼烏丸校尉,如:毌丘儉:幽州刺史、度遼將軍、護烏丸校尉。杜恕:幽州刺史、護烏桓校尉。】

    他的兩個兒子牽嘉、牽弘也是各有才華,憶容后來聽人說,那牽氏長子牽嘉小有文才、氣質文弱,次子牽弘則曉暢兵略、英武出眾,她才確定了自己心心念念的那個少年正是牽氏二公子——牽弘。

    再后來,憶容又在幾次宮廷嘉會上見到過率兵值守的牽弘,有時二人相互注意到了對方,也會微笑點頭示意,但更多時候,憶容都只能遠遠望到牽弘的背影。

    她不知道的是,自二人初遇之后,牽弘同樣也對她這個憂郁而神秘的姑娘產生了好奇之心,總是有意無意的打聽著有關她的消息。

    再后來,舅父夏侯玄升任了中護軍,牽弘也成為了護軍營的副將,有一回七夕佳節,憶容帶著幾個妹妹來舅父府上拜會舅母李惠姑,恰好在昌陵侯府正堂外的梅花樹下遠遠望見了和舅父交談軍務的牽弘,那一日的牽弘身著一身忍冬紋的淺藍色褝衣常服,佩劍掛玉,頗為文雅,與往日披甲執戟的英武模樣又大不相同。

    當日的牽弘也許是正在和舅父交談著什么新的想法,揮斥方遒的他展現出了少有的特殊魅力。

    也就是那一日,已過及笄禮的憶容這才清醒的意識到了潛藏在自己心中的那份長達兩年的情感。

    一向沉默寡言的憶容就好像是打開了話匣子一般,向羊徽瑜一股腦的傾訴出了自己的心事。羊徽瑜此刻憐愛的撫摸著女兒的鬢發。過了片刻后,收回心神的羊徽瑜這才安慰憶容道:

    “憶容,為娘會找個機會在你父親面前提一提牽弘的,屆時我再根據你父親的反應見機行事,你務必要放好心情,不要過于憂心了。”

    “多謝母親,憶容知道了。”

    當羊徽瑜前去書房尋找丈夫時,恰好看到司馬昭正在和司馬師一同與司馬懿商討著什么事,因此她便退了下來,打算過會再去。

    羊徽瑜來到府中多年,從來不敢多聽司馬父子的任何謀劃,雖然她與司馬師相敬如賓,感情不錯,但她一想到多年前有關夏侯徽的那個傳言,她的心中還是會有一絲若有若無的寒意。

    書房內,司馬昭正向司馬懿匯報著一件可大可小的事情:

    “父親,前日那豫州梁國國相夏侯文寧給孩兒寄來了一封書信,信中提到說要解除與曹文叔家的婚約,為他女兒另選夫婿,孩兒考慮到那曹文叔一年前已病逝,且夏侯文寧明顯是為了與曹爽一族撇清關系,向父親表忠心,因此便回信贊揚了他的做法。”

    司馬師點了點頭,不禁說道:

    “此事算是件好事,二弟是覺得有什么疑難么?”

    司馬昭喝了口茶,繼續說道:

    “大哥你有所不知,如果僅僅只是這樣,自然是件好事,但出人意料的是,那夏侯文寧的女兒夏侯令女乃是個烈女子,竟寧死不從其父的安排,夏侯文寧只當是女孩兒家不懂事,沒把令女的誓言當一回事,依舊還是給她找好了新的夫家,但誰都沒想到的是,那令女竟以利刃硬生生截斷了自己的耳朵,說是不想再聽到她家人說出什么改嫁的話!”

    饒是司馬懿和司馬師性子沉穩,此刻也不禁臉色大變,司馬懿不禁感慨道:

    “果然是個烈性女子啊!”

    司馬昭繼續說道:

    “問題的關鍵在于,那夏侯令女還執意挑選了一個曹氏遠方嬰兒,說是要將其當作曹氏嗣子撫養長大!”

    聽了這話后,司馬懿和司馬師的臉色都是一變,司馬懿沉吟了半晌后,做出了個讓司馬師和司馬昭兄弟都頗感意外的決定:

    “諒那曹家子,血脈極其疏遠,不足為慮,且夏侯令女節烈非常,我等更不可妄殺,以為父之見,就任由她去吧!”

    過了一會兒,司馬昭似乎是想起了一件事,他開口建議道:

    “父親,大哥,泰初他返回洛陽也有些日子了,依我之見,是不是應該也給他也封個官職......”

    司馬昭與夏侯玄一向關系不差,因此夏侯玄一回洛陽,司馬昭便心心念念的想讓父兄將夏侯玄也吸納到麾下。

    司馬師抬眼意味深長的看了兄弟一眼:

    “子上,你怎么忘了,泰初母親德陽鄉主才下世,按理來說他該去官守孝才是!”

    司馬昭聽了大哥的話后,嘟囔著說了一句:

    “母親也去世不久,你我兄弟的官不也當得好好的么......”

    “你說什么?!”

    “沒,沒什么......,我是說,父親在朝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安排個奪情不是很簡單么,泰初才華過人,如若棄之不用,實在可惜,而且用好了他,于我們收攏人心也很有幫助啊!”

    司馬懿沉吟了半晌后,才點頭同意道:

    “昭兒說的也有道理,老夫記得召他回京的詔書上說的是讓他入守太常卿,既然如此,我就安排奪情起復,繼續讓他擔任太常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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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州,瑯琊叢林,一處偏僻的木屋之中。

    已然蘇醒的李惠姑面帶淚痕,正怔怔的望著夫君寫給自己的信:

    “惠姑:

    卿見此信,當已入青州齊境矣。

    原諒為夫未能事先與你商議,但明月、云兒、良辰尚且年幼,不可沒有慈母護持,還望惠姑勿要沖動,以咱們孩兒為念。

    待得他朝,大仇得報,你我自有重聚之日。

    夫玄,親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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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州西境,一騎獨行。

    一個目若星辰、眉若刀劍、長須如龍、身形如松,身著土黃色衣袍、頭戴方巾飄帶、神態飄逸灑脫的中年道人正負劍策馬而行。

    這正是三歲入江南,求道龍虎山、舉家皆見害于司馬的曹皚。

    他已將李惠姑母子安全送至青州了。現在,他將要去辦下一件事情。

    那就是入秦川,探高陵亭威侯之墓穴,以找出當年鄧哀王曹沖的死因,好問罪司馬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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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原,洛陽。

    河南尹一職,內掌帝都,外統京畿,兼有古代六鄉六遂的土地。轄區內的人口雜多,又有許多豪門大族,商人外胡,四方匯聚,是各種利益的匯集處,但同時也是違法作亂之事滋生的地方。

    前任河南尹司馬芝的規矩細則過于簡陋,接任的劉靖,規矩又太過繁密,再后來的李勝,更是不以常法常制來治理京畿。

    而傅嘏自接任河南尹以來,百般思索,最終決定結合司馬芝之綱統,再以劉靜之概要細則來約束條理秩序,并恢復了李勝之前所修改的許多法規。

    不僅如此,他還對京畿治下的七百官吏加以考核、并合理分配其職權,京畿吏治一時倒是為之清明。

    僅僅半年之內,京城官民大治,氣象煥然一新。

    河南尹傅府之中。

    回到府內的家主傅嘏遣退了隨侍的下人,自己則孤身來到了后堂。

    這里,是他為昔日好友曹羲曹昭叔所立的靈位。

    幾乎每日,他都會來到這里,悄悄的祭拜好友。

    傅嘏望著隱在煙霧之后的,好友的畫像,就好像斯人尚在眼前一般。

    他心想,所幸泰初這些年一直在外守邊,并沒有牽涉此事太深,只希望他可以放下對曹氏的那份執念,剩下的歲月里,安安閑閑的在府中專心著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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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雍州,秦川。

    在夜色的掩護下,一人潛入了西郊荒山之中。

    他望著眼前已故高陵亭威侯曹純的墓地,一時恍然。

    “君侯,晚輩今日可能會叨擾尊陵,萬望莫怪。”

    由于天下動亂、國家草創之故,本朝自太祖武皇帝以來便厲行節儉,行薄葬之風。

    哪怕是如今國力漸盛,這個習慣也沒有被改變。

    高陵威侯曹純的墓葬,也是如此,雖然格局恢宏,但卻簡易不奢。

    此墓中,墓口為圓角方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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