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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三章 諸葛誕忍痛喪愛女、司馬懿壽宴死非命-《魏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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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日,府中上下內(nèi)外格外的熱鬧,幾乎整個京城有頭有臉的人物,全都來到了府上,為太傅司馬懿慶賀他的七十二歲大壽。

    太傅三弟、司空司馬孚,以及太傅諸子皆親自在府門、正堂處迎接著攜帶禮物、熙熙攘攘的眾賓。這熱鬧的場景,讓洛陽的老百姓不禁感嘆道:

    “聽說今天是朝中司馬太傅的七十二大壽啊!”

    “是太傅做壽么,看這排場,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皇帝過壽呢!”

    “嗐,司馬太傅一家如今的榮華富貴,就算是比不上天家,依我看吶,也差的不遠咯!”

    吶百姓說的并不夸張。如今的朝堂,的的確確已然牢牢的握在了這位年逾古稀的太傅手中。

    準確的來說,整個天下,已然牢牢握在了司馬氏的手中!

    正堂之內(nèi),主座之上,老壽星布滿皺紋的蒼老面孔上,此刻盡是愉悅的笑容。

    這天下,終歸是到了我司馬家的手中。

    司馬懿望著席間卑躬屈膝、唯唯諾諾的眾臣,似乎已然看到了百官擁戴子孫,朝拜山呼的場景。

    “太傅,太常昌陵侯、夏侯泰初大人在別苑等候,說是想單獨見一見您。”

    “夏侯玄……”

    老人瞇著眼睛,拈著胡須幽幽說道:

    “老夫也有好些年,沒有和這孩子好好說說話了,我倒是很想看看,他如今的模樣……”

    府中,后園,協(xié)助衛(wèi)將軍司馬師打點府中禮單的蘇慕,悄然飄至此地。

    他等候了一會兒,終于見到了時常陪伴府上幾個姑娘的女仆子衿,他立即緩步來到了后園。

    “子衿,我已找到了此物,接下來,便看你的了!”

    蘇慕將那只青玉瓶交到子衿手中之后,便立即飄然而去,不知所蹤。

    子衿握緊了手中的玉瓶,眼神中盡是堅定的色彩。

    蘇慕這段時日,已經(jīng)陸續(xù)將當年所有的真相,都告知于她了。

    如今小姐的幾個閨女,除了去世的念容,以及靈云、靈君兩個孩子尚在府中,其余的都已經(jīng)許了人家,自己也基本上沒有什么牽掛了。

    這些年司馬家殺人如剪草的手段,她也見識了不少,如今殺了他們?yōu)樾〗銏蟪穑匀皇菦]有任何的顧忌。

    此毒無色無味,即便是親手調(diào)配過此毒的司馬懿,也不可能從飯食之中查驗察覺。

    忍辱負重這么多年,終于可以親手為媛容小姐報仇雪恨了!

    想到這兒,子衿那原本暗淡的眼眸中,頓時散射出了一絲凌厲的殺意。

    ——————————

    府中別苑。

    司馬懿來到苑中時,夏侯玄也并未起身迎候,而是依舊自斟自飲著。

    “司馬太傅,看起來氣色不錯啊!”

    夏侯玄非但沒有起身行禮,語氣之中更是充滿了隨意與傲慢。

    “夏侯侄兒果然還是氣度非凡。”

    老人的聲音雖然低沉,但是依舊中氣十足,更讓人分辨不出他此刻的心情是喜是怒。

    “司馬伯父。”

    夏侯玄放下了手中的酒樽,他冷冷瞥向了老人:

    “念在當年您與亡父還算是至交好友的份上,玄最后再稱您一聲伯父。”

    他正視著老人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

    “這些年,您可還能睡得安穩(wěn)?”

    司馬懿聽夏侯玄提起了算是被自己設計害死的故友夏侯尚,原本靜如山岳的身軀不禁微微一震,但幾乎在一瞬間,他又立即恢復了常態(tài)。

    他的語氣雖然仍舊處變不驚,但他卻已經(jīng)不敢去直視那雙似乎可以洞察一切的目光。

    那目光來自于眼前這個比自己小了將近四十歲的后輩晚生。

    “哈哈哈哈……”

    老人笑了,笑的有些陰森恐怖:

    “老夫身體還算康健,自然睡得安穩(wěn)!”

    夏侯玄只是冷冷一笑,他并沒有搭司馬懿的腔,而是自顧自的說出了幾句驚天之語:

    “四十多年前,太祖武皇帝見你是個大才,因此命你全力輔佐當年的小公子曹沖曹倉舒。

    可是你卻發(fā)現(xiàn),這個孩子實在太過聰慧,將來一旦成為君主,根本不會太過依賴于你,相反,五官中郎將公子丕,也就是后來的文皇帝,倒是對你倚重有加。

    于是你便動了邪念,害死了十三歲的小公子倉舒!

    這是你第一次用西域奇毒甘冰。我說的,對是不對?!”

    夏侯玄的聲音如同寒冰,刺透了老人身上華貴的大氅,司馬懿不禁打了個寒戰(zhàn),霎那間,他的眼神中也透出了三分四殺意,他也不再打算隱瞞任何事情了!

    “孩子,你很聰明。”

    “還有!”

    夏侯玄并沒有停下,他目光灼灼,繼續(xù)一字一句的說道:

    “曹純大統(tǒng)領對小公子的死甚是懷疑,因此開始著手調(diào)查,就在他發(fā)現(xiàn)所有秘密之后,他的發(fā)現(xiàn)再一次威脅到了你!

    于是,你一不做二不休,又以同樣卑鄙的手段,害死了年僅三十六的國之棟梁!

    還有,當年關(guān)云長北伐襄陽,你還模仿了太祖的筆跡,偽造了一份軍令,使得支持倉舒公子的于禁于文則老將軍投降敵將,晚節(jié)不保,身敗名裂!龐德將軍也因此軍敗身死,為國捐軀!”

    “老夫沒想到,連這些陳年舊事,你一個后輩小子,居然都知道!”

    司馬懿眼中盡是寒冷的殺氣:

    “看來,是司馬伯父小看了你!”

    他抬頭望著夏侯玄的眼睛,用陰森恐怖的語氣幽幽說道:

    “還有一些事情,老夫不妨一并告訴你。

    當年于禁在鄴郡高陵看到的壁畫,并非是文皇帝本意,而是老夫建議文皇帝準備的!

    曹真氣的一病不起之前所看到的那封辱罵信箋,不是諸葛孔明寫的,也是老夫所為!

    還有,當年去你府上,奉武宣卞太后之命賜死壁寒的什長,也是老夫的安排!

    當然,還有你那個不怕死的妹妹,當然,這也怪她不慎發(fā)現(xiàn)了老夫的機密……”

    “司馬懿!”

    夏侯玄聽到就連寒姨、父親、媛容、舅父都是眼前的惡魔所害死的時候,他再也控制不住內(nèi)心怒火,他忽的起身,倒嚇的司馬懿渾身一顫。

    司馬懿望著自己事先在角落中安排好的死士,只要夏侯玄一對自己不利,他便隨時喚出死士將其剁為肉泥!

    “你,就不怕遭天譴嗎!?”

    夏侯玄紅著眼睛道。

    “天譴?”

    老人笑了:

    “當你站在高處之時,才有資格說天譴,如今你夏侯家對我而言,只不過是一根卑弱的稻草,一只可憐的螻蟻!

    天子都可以去之,天,又有何懼?

    天下都是我司馬家的,天譴又能如何?”

    老人一邊說著,一邊朝著苑外退去,同時,他朝那些死士下了暗令,控制住夏侯玄,必要時可將其殺死!

    夏侯玄雖然此刻怒火攻心,但畢竟不會蠢到直接送死,未等那些死士出現(xiàn),他便腳下踏出“云行雨步”,打算逾墻而去。

    但他還是有些低估了司馬家死士的實力,那十來名死士揮動暗器,封死了夏侯玄的落腳之處,夏侯玄不得已只得再次落回院中。

    “你們先在這兒好好陪陪夏侯太常,老夫還得繼續(xù)參加壽宴去!”

    司馬懿離開以后,夏侯玄又和那十余名死士纏斗了半晌,發(fā)現(xiàn)自己占不了便宜,于是不再急促的和那些死士惡戰(zhàn),反而神態(tài)自若的繼續(xù)坐到了石凳之上自斟自飲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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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官等恭賀太傅,祝太傅福澤綿長!”

    “多謝諸位,老夫與你們同飲一樽!”

    子衿此刻死死的盯著司馬懿手中那只碩大的白玉酒樽,心情緊張到了極點。

    她不禁在心中暗暗祈禱了起來:

    “小姐,你在天之靈,請保佑子衿今日能夠成功為你報仇!老天保佑!”

    就在此時,飲下壽酒的司馬懿忽然覺得喉管中有了一絲輕微的不適,片刻之后,這一絲不適之感變得越來越明顯了。

    司馬懿心中一陣惶恐,急忙走到了兩個兒子身邊,抓起了兩個兒子的手,急匆匆的來到了后堂。

    “父親,您怎么了?!”

    司馬師方才就已經(jīng)察覺了司馬懿的不對勁,此刻他明白,父親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要說。

    司馬懿此刻顫抖著雙手,眼神中盡是恐懼之色,他顫顫巍巍的想要說些什么,可喉嚨中歇斯底里、有異于常的干渴讓他根本難以開口!

    就這樣,來不及說出一句話的司馬懿忽然就這樣倒在了地上。

    “王......王.......,賈,賈.......”

    “父親,你怎么了!?“

    司馬師司馬昭兄弟二人此刻慌張無比,打算把父親從冰冷的地上扶起來,可司馬懿此刻就好像看到了這世界上最可怕的場景一樣,瑟瑟縮縮的朝著房屋角落爬了過去!

    秋八月戊寅,太傅舞陽侯司馬懿亡于急癥,時年七十二。

    據(jù)說,他死前死狀可怖,卻并沒有查出任何中毒的跡象。

    還有人說,他在死前看到了無數(shù)的鬼魂。

    九月庚申日,司馬懿之靈柩葬于河陰,謚曰文貞,后改謚文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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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場壽宴以這場極其詭異的方式中場結(jié)束后,司馬師立即便下令戒嚴了司馬府。

    “大哥,你是說,父親他,是中毒身亡的?!”

    面帶淚痕的司馬昭此刻一臉的難以置信。而對府中各類毒藥了如指掌的司馬師此刻眼中盡是殺意:

    “父親當時是用了那只白玉酒樽飲了壽酒之后才出的事!查,立即查清楚這只酒樽遞到宴會上之前,經(jīng)過了誰的手!”

    經(jīng)過司馬昭一番拷問之后,頭腦清晰的王廚子很快便說出了所有可能接觸過那盞壽酒的人員:

    “小紅、小翠,還有.....裕成叔,還有......,對,還有子衿姨!是她!就這些了!”

    司馬師和司馬昭仔細分析了王廚子的話,一致覺得這些人中,只有一個人最是可疑:

    “難道是子衿干的?”

    兄弟二人對視一眼,心中瞬間就生起了一陣寒意。

    “我記得,父親喝壽酒的時候,她就侍立在側(cè),臉上神色看起來極不尋常!”

    “難道是為了死去的大嫂......”

    “夠了!!”

    司馬師的眼神中此刻滿是狠厲之色,他低沉的咆哮道:

    “朝中還有許多事情,父親沒能來得及善后,如今父親倉促逝世,你我的處境現(xiàn)在很危險!!”

    司馬昭此刻心中也感到了一陣大恐懼,并沒有繼續(xù)說話。

    司馬師眼中的狠厲之色越來越明顯了,極盛的怒氣使他左眼下的暗瘤生出了一陣劇烈的、難以忍受的痛楚。

    當天夜里,子衿,小紅、小翠、王廚子、裕成等所有相關(guān)的下人,全部都失去了他們的生命。

    第二天清晨,司馬師一打開房門,便看到了滿臉倔強怒氣的兩個女兒——靈云、靈君。

    “子衿姨他們,是不是你殺的!”

    靈君性子聰慧剛直,一向?qū)λ齻兘忝梦迦苏疹櫽屑拥淖玉坪鋈槐溃谝粫r間就想到了嗜殺的父親頭上。

    司馬師聽了女兒的質(zhì)問后,臉色陰沉了起來:

    “靈君,胡說什么!還不快退下!”

    “是我胡說,還是父親你胡亂殺人啊!”

    靈君此刻滿臉怒色的盯著她的父親:

    “你一家一家的夷三族,你知道嗎?我們姐妹幾個去大街上、集市上買個東西,都要看老百姓的臉色!殺別人就算了,如今連伺候了你這么多年的老人兒你也要殺,你的心究竟還是不是肉長的啊!”

    靈君話未說完,司馬師便揚起了手掌,啪的一聲,靈君的臉上便腫起了高高的一塊!

    “爹,你不能打靈君!”

    靈云見父親下了重手,急忙扶住了被這一巴掌打的搖搖晃晃的靈君,靈云此刻委屈的看著父親,一字一句的說道:

    “你知道嗎,娘死得早,是子衿姨像母親一樣照顧著我們幾個,無微不至的伺候著你的衣食起居!你......你......,你怎么能......”

    靈云說到這兒,心中的悲涼再也抑制不住,眼淚刷的一下便沖出了眼眶。

    司馬師見上朝的時辰快誤了,一句話也沒有說,跨步如風便走出了院門,并沒有回頭看一眼仍在哭泣的兩個女兒。

    一向沉穩(wěn)的司馬師此刻心中似乎也混亂了起來,父親的倉促離世,女兒的叛逆,府中的變故,這一樁樁一件件都讓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煩躁和壓力。

    今日的早朝,他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遇到難以阻擋的阻力和壓力,這些年來,無論多大的變故和風浪,他一直都敢去硬闖,可今天,他卻感到了一絲前所未有的疲憊和厭倦。

    如果可以,他真的只想做一個不需要操閑心、不需要雙手沾滿殺人血、不需要和全天下人為敵的普通人。

    可這一切,早就已經(jīng)無法收手了。

    清晨的微風劃過他的眼眶,并沒有劃出淚水。因為他的眼淚,早就已經(jīng)干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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