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庭前花開花落,天下風云變幻,一眨眼,便已經(jīng)過了七年。 七年是多長的時間?錦瑟早已記不清,唯一記得的,便是她已經(jīng)第七年陪蘇尋一起過生辰,當年那個牙牙學語,連“娘親”都說不出清楚的奶娃娃,已經(jīng)八歲了。 而她所等的那人,卻依舊不曾回來。 “子曰:‘君子食無求飽,居無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謂好學也已。’” “子曰:‘智者樂水,仁者樂山;智者動,仁者靜;智者樂,仁者壽。’” “子曰:‘不患人之不己知,患不知人也。’” 錦瑟坐在藥鋪大堂之中,一面低頭搗藥,一面聽著蘇尋站在旁邊朗朗背誦,待他一字不差地背完,微笑道:“不錯,這般下去,尋兒以后便是個狀元郎的料!” “才不要考狀元!”蘇尋別開頭,道,“我要跟裴伯伯學醫(yī)!” “真的?”錦瑟聞言卻是一喜,學醫(yī)倒是甚合她意,日后平淡一生,懸壺濟世,是施福,卻也同時是受福。 “那是自然!”蘇尋昂著頭,朗聲道,“待我再長大一些,便求了裴伯伯收我為徒,然后便跟著他游歷四方,治病救人!” 錦瑟聞言,放下手里的藥杵,佯裝生氣道:“你隨了裴伯伯去游離四方,豈不是要丟下娘親獨自一人?” 蘇尋聞言,微微一怔,沉眸思量了片刻,方道:“那……我就等爹爹回來,再跟裴伯伯去便是了。” 錦瑟這才又低笑了一聲,道:“可是裴伯伯來無影去無蹤,說不定他這幾年都不回來,你可怎么辦?” 蘇尋又是一怔,答道:“那我就看裴伯伯留下來的醫(yī)書,也權當是裴伯伯收了我這個徒弟!” 話音剛落,藥鋪門前光線忽然一黯,隨即傳來一個男子低沉帶笑的聲音:“好個有志氣的小子,那今日,我就收了你這個弟子!” 母子二人同時抬頭看去,卻見已經(jīng)是一年多未見的裴一卿,正從門口走進來。 蘇尋眼睛一下子便亮了,抬腳便跑到裴一卿面前,跪了下來:“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裴一卿見狀,少有的哈哈大笑起來:“行,今日便收下你這個弟子,要切記全心鉆研醫(yī)術,不能心有旁騖!” “弟子謹遵師命!”蘇尋聲音朗朗,說話之間,又架勢十足地朝裴一卿叩拜了一下。 錦瑟實在是不知道他從何處學來這些架勢,見到覺得好笑,可心里又是十足歡喜的,待裴一卿扶起蘇尋,坐到椅子上,她這才為裴一卿斟了杯茶:“你這又是從哪里回來呢?” 裴一卿接過茶來,喝了一口,方道:“從一個極寒疾苦之地。” 錦瑟一怔,笑道:“極寒疾苦之地,也有人需要你去醫(yī)治?” 裴一卿聞言,抬頭看了她一眼:“那里的人不需要我醫(yī)治,卻需要我醫(yī)治別人。” 錦瑟見到他的眼神,再聽他說的話,不知為何,心里猛地一跳,只覺得他是別有深意:“什么人需要你醫(yī)治別人?” 裴一卿淡笑一聲,沒有回答,只是解開了包袱,從里頭取出一個方形木盒,遞給錦瑟:“這個東西,你盡快服下。” 錦瑟接過來,打開一看,里面躺著一株類似菌類的東西,顏色卻是鮮紅的。錦瑟狐疑:“這是什么菇?顏色這樣鮮艷,不是有毒嗎?” “這是血靈芝。”裴一卿道。 “雪靈芝?”錦瑟眉角赫然一跳,“我曾經(jīng)吃過的那種雪靈芝?” 裴一卿淡淡搖了搖頭:“是血靈芝。以人之鮮血,灌溉雪靈芝七年,方得一株血靈芝。” “人之鮮血?”錦瑟聞言,霎時間白了臉,身子僵直了許久,忽然之間緊緊捉住裴一卿的衣袍,“誰的鮮血?” 裴一卿見她的神情,微微皺了皺眉:“你——” “是不是他?”她頓了許久,忽而艱難地問了出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