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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南京兵部和神宮監(jiān)互相攀咬，讓他看到了一絲趁亂下手的可能。但在正式啟動計劃之前還得掃聽下南京的詳情，盡可能做到知己知彼，看看勝算到底有多大。

    “前些年沿海鬧倭寇，南京營衛(wèi)精銳盡數(shù)被抽調，現(xiàn)存兵將能完成操練者十不存三，余下皆老弱傷殘，可戰(zhàn)之兵唯有孝陵衛(wèi)與振武營。

    孝陵衛(wèi)聽命于內守備，由神宮監(jiān)統(tǒng)領；振武營則在南京守備撫寧候朱繼勛手里掌控，南京兵部空有參贊機務一職，手中卻無強兵可用。”

    王安依舊沒說誰對誰不對，只是把兩方的現(xiàn)狀詳細介紹了一番，由皇帝自己去尋思。這也是伴君的基本功，有些皇帝不喜歡動腦子，那就要主動獻計獻策。有些皇帝喜歡琢磨事，就不要擅自做主輕言對錯。

    “杜學是何人？”洪濤當然能聽明白話中的含義，但沒馬上做出判決，而是又問了一個問題。

    “田義門下，曾監(jiān)軍朝鮮，陣前殺敵臨危不亂，頗有些才干。”

    “那內守備周貴呢？”從剛剛王安的敘述中洪濤聽出個細節(jié)，南京兵部沒有告南京內守備太監(jiān)的狀，而是把矛頭瞄準了神宮監(jiān)掌印杜學。

    按照明朝的規(guī)定，南京的軍隊主要由三個部門管轄，內守備、守備和機務參贊。內守備就是太監(jiān)，通常出自北京司禮監(jiān)，算是外派。守備由勛貴武將擔任，機務參贊則為文臣，一般是由南京兵部尚書兼職。

    宦官、勛貴、文臣，這三個群體就是明朝統(tǒng)治階級的主要構成部分，互相之間既有共同利益又有矛盾。皇帝把軍隊交給他們統(tǒng)領也是為了安全和平衡，防止出現(xiàn)一言堂。

    如果是南京兵部想和宦官搶奪兵權，彈劾的也該是內守備，犯不著再去惹神宮監(jiān)。由于孝陵的存在，南京神宮監(jiān)要比北京神宮監(jiān)的地位高得多，何必再增加一個勁敵呢。

    “周貴曾是太皇太后的長隨，地位超然，即便田義在世時也要以禮相待。”

    “哦……再給朕說說撫寧候是何許人也！”

    王安的暗示起作用了，瞬間就讓洪濤明白南京兵部為什么跳過內守備而直接彈劾神宮監(jiān)掌印，合算是內守備根子太硬搬不動，相比起來神宮監(jiān)掌印要好欺負點。

    “其祖上朱真，跟隨成祖皇帝由北京起家，官拜中都留守司指揮僉事，累贈保國公。朱真之子朱謙在正統(tǒng)年間參加了北京保衛(wèi)戰(zhàn)，升左都督，總兵宣府，追封保國公。朱繼勛萬歷十九年襲爵，任南京守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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