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輕輕在她額上一吻-《謀千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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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不傾在前頭,朝著明棠伸出手,薄薄的月色籠罩在他身上,宛如一層淺淡的霜華。
他面孔之中那些仿佛鐫入骨血的陰郁狠戾似乎也隨著這月色一同淡去了,眉骨的陰影下,他的鳳眸也含著兩分溫潤。
明棠這會兒也不急回明府,隨他去也無所謂。
只是瞧著謝不傾伸出來的手,她下意識有些猶豫。
若是往常,明棠總想著的是懶怠忤逆他,省得惹火燒身,要怎么樣都隨他去了;可大抵是今夜的夜色和晚風都格外溫柔兩分,明棠望著他的鳳眸,怔怔然有些出神,反而不知該不該應他。
謝不傾看出她的猶疑,垂眸掩了神色,只主動將她的手牽到掌中,拉著她往經緯樓中走:
“這有何可猶豫的?這院子多年不曾住人了,里頭的階梯恐怕也有些松動,誰叫你這樣沒本事,在滄海樓里都跌了一跤,這里頭的階梯于你而言恐怕更是危險。本督牽你,不過是叫你免受跌倒之苦罷了。”
他那陰陽怪氣的語調一出,方才的溫柔便好似剎那錯覺。
明棠心中的怔然全被打散,看著他的背影,恨不得以視線在他的背上瞪出兩個窟窿來。
呸!
上回在滄海樓,那是她想跌倒的?
那樓梯修得便不像個正常人能走的陡峭,那日她又渾身都不舒坦,怎生去走那樣陡峭的樓梯?
他心中不知道,反倒拿這件事情來笑她?
謝老賊,果真該死。
但凡她稍稍有那么一刻覺得他也不是那樣該死,事實便立刻敲鑼打鼓地告訴她,這狗東西真不是人。
謝不傾不必回頭都能察覺到身后灼熱的視線,不禁微彎了唇角,無聲一笑:“好了,本督同你玩笑罷了,這樣生氣做什么?小火藥壇兒,一碰就生氣。”
明棠反唇相譏:“是,我就是個炸藥壇子,最好是給您也炸著了,省的總是我一個人生氣。”
謝不傾笑了兩聲,破天荒地沒再同她斗嘴,只道:“那日的事情,誠然是本督疏忽了。摘星有錯,你身子不適還將你強行帶來,又讓你走滄海樓的樓梯,確實是她的失職。你那時候罰她,罰得很對,旁人輕視你,你打回去就是。”
“我幾時罰她了?”明棠聞言,心中不由得一停——謝不傾連這都知道?
彼時摘星對她種種冷嘲熱諷,明棠便當場將藏在身上的爛肌粉悄悄抖落到她身上。
只需要極為輕微的劑量,爛肌粉便能讓人渾身肌膚奇癢無比,抓撓后就開始潰爛,嚴重之時甚至會大塊大塊地掉肉,且無跡可尋,乃是十分陰損的東西。
謝不傾瞥她一眼:“西廠之中的毒物皆管束得極嚴,絕不會流到外頭來,她被杖責之后渾身生了爛瘡,大半月都不見好,顯然是中毒之兆,且這毒,也不是西廠所出。”
見明棠神色未變,眼中卻微微一沉,謝不傾握著她的手不由得緊了緊,不甚在意地說道:“本督提及此事,并非責怪之意,更無意追究。她奉命去請你,卻如此玩忽職守,便是你不罰她,本督也已然革了她在從龍衛之中的任職,杖責示下,貶到錦衣衛去了。”
明棠聞言,當真不由得吃了一驚。
因為不敬于她,摘星受了如此嚴重的責罰?
西廠規矩之嚴苛她早有耳聞,其中杖責也比外頭的杖責要難捱得多,縱使身有武藝,那也是一場極為難捱的懲罰;不僅如此,獨屬于謝不傾所有的從龍衛與普通錦衣衛的待遇更有天壤之別,被從從龍衛貶成錦衣衛,這處罰已經是極重了。
是……為了她?
明棠曾有一剎這般想,隨后自己好笑的勾了勾唇。
怎么可能是為了她?她未免也太看重自己有幾斤幾兩。
大抵是摘星如此行事,品性與手段皆不入流,不配為從龍衛罷。
如此一想,明棠又重新心如止水,不起波瀾。
她一時沒有說話,兩人便靜靜地進了小樓,謝不傾空著的那只手不過指尖內力一點,樓中四角的壁燈便隨著他的動作齊齊亮起,隨后他便嫻熟地拉著她穿過地上的一片狼藉,尋到了后堂上樓的木階梯。
明棠借著亮起的燈火,悄然打量四周。
這經緯樓原本應當是個讀書習武之處,如今卻好似遭了洗劫一般凌亂。同方才在的正堂一樣,雕梁畫棟,心血所在;而今凄涼枯舊,風光不再。
一眼望不到頭的書架橫七豎八地倒了一地,隱約可見其上道道劃痕深深,不知道多久以前的書雜亂地落了一地,蒙著一層厚厚的灰塵,明棠只瞧見最近的一本是《鳳首箜篌令》,心中暗暗一驚。
她在金宮之中學習諸般技藝,而在琴樂之中,她最擅長的便是鳳首箜篌——這鳳首箜篌早已斷代失傳,金宮為博一個獨一無二賺足噱頭,千辛萬苦從前代大墓尋來一把鳳首箜篌,還有樂譜《鳳首箜篌令》,勒令明棠苦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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