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高老夫人來了? 明棠有幾分意外地挑了挑眉,見魏輕更是火急火燎地要往那邊走,一把拉住他的衣袖:“四嬸娘還在,她總不會讓阿姊吃虧,世子勿要著急過去,先聽我說完下毒之事也不遲。” 魏輕與明棠其實鮮有幾次正面的交流,他只常在明宜宓的口中聽她說起她棠弟溫和細膩又玲瓏剔透,其余時候不過是在謝不傾身邊遠遠見過幾次,從未與她如現下這般說過話。 即便他不會因著所謂“以色侍人者不長久”看輕明棠,卻也覺得她同那些身世悲涼凄慘的小郎君沒有什么兩樣,但今日屢屢接了她的眼風,見過了她做事,魏輕才終于知曉這位色若春曉的小郎君絕不僅僅只有面上的這些美色。 “明世子請說。”魏輕便先按捺下心中的焦急。 “此毒用量輕微,以時日長久漸漸謀局,使人日漸衰弱、雙腿萎縮不能行走,最終氣弱而死。”明棠說到這里一頓,才抿著唇道:“我府中二房庶出的二郎君明以漸,便是自小受此毒所擾。” “而近來,亦有人對我投下此毒。”明棠遂將阿麗一事粗略說予了魏輕聽。 魏輕眉頭緊皺,思索片刻便道:“府中內鬼,著意對你們動手。聽芮姬的話,這毒來處應當十分稀罕,對你們三動手的,應該是同一幕后之人。” 他心中有幾分譏誚——人人的府邸里都做出一副烈火烹油的其樂融融之景象,如今看來,反倒個個深墻大院里皆藏著種種爛泥污垢。鎮國公府之齟齬,比起他景王府也不逞多讓。 明棠點頭:“但有一點,不同尋常。” 她回頭望了一眼明宜宓躺著的正廳。 魏輕立即領會過來:“你與明以漸,至少是郎君,若言及府中權勢爭斗世子之位,也應當是在郎君身上,還有些道理能講通,不至于牽連到宓娘身上。” “正是如此。”明棠伸手摘了一片花葉,緊緊地捻弄在指尖,伴隨著她略有些低沉的聲音,花葉頃刻間便破碎不堪,成了一團汁水粘膩,“何以對我阿姊出手,便是找那背后之人的關鍵。” 她其實已然有了些猜測,但多條助力又有何不可? 明棠又不知謝不傾愿不愿意屢次蹚她家里的渾水,也懶怠去開這個口低人一頭,便退而求其次,尋到對阿姊有情的魏輕身上。 她又提起之前明宜宓被毒菌子所害中毒一事。 魏輕將兩件事情放在一處想,心中怒火愈發醞釀,強壓著一口氣道:“明世子胸有溝壑,應當已有打算,需要魏某如何配合應對,隨時差人與我說便是。” 明棠等的便是他這句話:“我命人抓了幾個人,這幾個人今夜需得重重盯著,世子私下應當有人手,今夜可派人潛伏在側,若有人前來,務必抓住,留下活口。” 魏輕毫不猶豫地應允了。 明棠知道他火急火燎地還能立在這里,全然是因為這消息是同明宜宓有關的,如今既然已經點了最重要的消息,便不再拘著他了: “且先說到這里,事情繁冗一時說不盡,我也懶怠耽誤你看我阿姊的功夫,回頭我會將我已然查探出的消息寫成信箋送到你手中,若有旁的事情需你幫忙,也自會差人稟告于你,你且去罷。” 幾乎是她話音剛落,魏輕便已然馬不停蹄地朝著正廳而去。 一如許多次明棠曾見過的那樣,魏輕總是一步一步堅定地朝著阿姊而去。 迫不及待的,歡欣鼓舞的,擔憂焦灼的…… 他從沒有退開半步,只永遠都在往前,奔赴到她的身邊。 真好。 明棠有些欣慰,卻也不知心中為何泛起淡淡的悵然。 大抵是羨慕吧。 明棠是羨慕的。 無論前世今生,好似從來就沒有人如魏輕奔向阿姊一般堅定——意識到自己在想什么,明棠禁不住笑了笑,將這些念頭皆壓回心里。 如此良人,是阿姊的運氣,羨慕也羨慕不了。 她從沒指望過自己也會有什么好運氣,便只在心中期盼阿姊和魏輕能夠長久,永遠如今日少年熱忱一般,無論何人阻攔,皆會毫不猶疑地繼續走到她的身邊。 便在這時,明棠耳邊忽然有些微熱,低沉悅耳的嗓音驟然出現在她耳邊,有些像是輕柔的鴉羽輕輕飄過。 “在看什么?” 明棠一下子轉過頭去,便瞧見謝不傾半倚在花架上,站沒站相地看著她。 他瘦削頎長,便是懶懶散散站著也比明棠高出不少,明棠看他,需得仰望。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