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劍有劍鞘,他卻依舊無心。-《謀千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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鍛金鑄玉之劍,總?cè)菀妆淮菡郏藚s不如同劍,怎會(huì)輕易催折。
但那大師卻說,劍無劍鞘,劍氣外露,日益消耗,不過年余便成一堆破銅爛鐵,輕易便可摧折;
而他亦如此,身如劍,心無鞘。
他無心無情無欲,心無歸處,便如無鞘的劍,看似渾身毫無軟肋,卻處處皆是軟肋,時(shí)間日久,便可摧折。
大師囑咐他,需為劍尋一劍鞘,亦為己身尋一劍鞘,謝不傾卻年少輕狂,嗤之以鼻,終日帶著一柄無劍鞘的獨(dú)劍招搖過市。
直到劍碎。
那曾經(jīng)銳不可當(dāng)之劍,碎在一十九流的末等武器之下,一刀兩斷,片片紛飛。
他這才想起大師之語,收斂劍身碎片數(shù)塊,拜東海刀宗,才終于為其求來一劍鞘。
赤金巨蟒之皮,以金玉鍛打,以紫檀為基,終于鑄成這把驚世神兵之鞘。
它再是殺氣磅礴,歸劍入鞘,卻也沉靜如歸家安眠。
可劍有劍鞘,他卻依舊無心。
他不需要心之歸處,不需要容藏安撫他滿身沉疴戾氣的鞘。
謝不傾徑直歸劍入鞘,不再看劍。
明棠卻不知道他二人在花架之下說了這等多的推心置腹之言。
她聽聞阿姊醒過來要見她,心中吊了一整夜的大石終于落了地,又能擺脫那謝老賊,故而步履匆匆地跑進(jìn)了正廳,半點(diǎn)不曾回頭。
一進(jìn)去,便瞧見芮姬正蹲在一邊的小藥爐邊上親自煎藥。
明棠猜想她們恐怕有些話要說,便畢恭畢敬地朝著芮姬行禮,十分委婉地同她商量,能否請(qǐng)她暫時(shí)去偏房之中煎藥。
芮姬看了看房中的情形,有些明白過來,面上一貫沒有什么神情,只是搖了搖頭,說道:“你們這些士家大族之中的規(guī)矩就是繁多。你們說吧,我先出去。”
說著,芮姬就好像不怕燙一般,直接徒手將地上整個(gè)小藥爐都端了起來,飛快地閃身到外面去了。
明棠只覺得這江湖俠女有些有趣,平素里不茍言笑,看著面上都沒半點(diǎn)兒表情,行事做事倒有些趣味,頗有些可愛。
四夫人正握著明宜宓的手,悄悄地在一邊抹淚:“我的兒,這才多久,怎么屢次受這般苦楚?”
明宜宓雖然已經(jīng)醒來,可是瞧著也不甚清醒的模樣,四夫人握著她的手抹淚,她有些失了血色的唇微微翕動(dòng)著,像是想說什么,卻半晌不曾說出聲音。
夫人看著她這般受苦的模樣,心中更是苦痛,淚流不止。
明宜宓費(fèi)力地握了握她的手,大抵是安撫她不要為自己流淚。
四夫人強(qiáng)忍著淚偏過頭去,小聲地啜泣起來:“都怪為娘不上心,日日為著那些沒用的事情奔波,冷落了你,不知你平素里受了什么苦,也不知你遭遇了什么磨難,反倒一見你不妥當(dāng),便如此激烈地指責(zé)于你……夫君在外,為娘在府中反倒連你都護(hù)不住……”
明宜宓眼角也含了些淚,很想安撫于她,卻不知該說什么,說也說不出來,只好費(fèi)力地捏捏她的手背,借著這最后一點(diǎn)的接觸,傳遞著體溫的溫暖。
明棠見他們這般模樣,有些怔怔的,隔著些朦朧的記憶與煙塵,想起來彼時(shí)阿娘纏綿病榻時(shí),曾與自己見的最后一面。
她的母親沈氏即便是病入膏肓,形銷骨立,卻依然是整個(gè)上京城之中最美的女郎,靜靜地躺在臥榻之上,像是一幅已經(jīng)失了生氣的畫,雖仍舊美得驚人,卻已然不起波瀾,昭示著她即將如同秋葉一般逝去的性命。
阿娘的眉目間總含著那些愁,好似從她記事開始,阿娘眉目間的惆悵便不曾退下去。
而自從阿爹離世之后,阿娘便更是苦痛難言,但即便如此,每次見到明棠的時(shí)候,阿娘卻總是會(huì)帶上最溫暖的笑容。
她就是那般含著笑,握著她的手,慢慢沉眠。
明棠瞧著二人在一起的模樣,只覺得有母親真好。
明宜宓大抵察覺到她的低落,又轉(zhuǎn)向看著她,輕輕地抽了幾口氣,終于費(fèi)力地說出:“棠弟……你同母親說一說,那一日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明棠立即從回憶之中抽身而出,知道明宜宓說的應(yīng)當(dāng)就是她被擄走,以及至后來天香樓之中發(fā)生的事情。
明棠便將自己已然知道的消息,以及那一夜的事情,細(xì)細(xì)地講給四夫人聽。
這越說,四夫人的眉頭就皺得越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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