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封無霽,你連我都認不出來,又有何理由敢說你心悅于我?敢說你不比他少?” “我雖不知你二人究竟是誰,但同樣是換了容貌的情形,他從始至終都認得我是誰,這才會從一開始便接近于我,你卻認不出來——只為這一張面皮就護著那人,你究竟是心悅我,還是心悅那張臉,這個問題你是否想過?” “還是說,你心悅我,卻認不出我的脾性,看不懂我的情緒,瞧不見我的雙眼,只會被一張一模一樣的面皮蒙蔽——那你又談何說是心悅于我?” 明棠三連問,一句接一句,句句辛辣,封無霽全然無法反駁。 他默然,回應不了。 實則他從未想過明棠會換了一張面孔在他的身邊,他也從未想過身邊的姜思綿竟不是明棠,甚至沒有看出那些如今看來十分拙劣的蛛絲馬跡——但如今已經知道了答案,他又怎敢說那些蛛絲馬跡拙劣? 再是拙劣,他也確實未曾發覺不對。 封無霽反駁不了,于是詞窮。 可是秋后的螞蚱心中也想著蹦達一分,他還是不死心地說道:“那也足夠說明,我是一心認定于你,從未有過他人。他謝狗,有我半分用心?” 明棠都還不曾開口,抖了抖耳朵真要說些更辛辣諷刺的話,謝不傾便已然冷笑一聲,說道:“封仙尊怕是忘了方才自己說了什么吧,這滿堂的人可都聽見你如何哄騙棠棠兒,說出那般冠冕堂皇的大話,如今竟然還敢說這些。論用心,你不及我十分之一。” “你胡言亂語,你要說你自己用心,旁人自然不能說什么。但世間情愛,合該以自人本心為主,阿棠心中是否有你,若她心中無你,你再是胡言亂語也沒用!” 封無霽噴出口中一口血沫子,直直地盯著謝不傾。 明棠本不想同他再說什么,但聽得他這般話,輕蔑地笑了一聲。 謝不傾心中似有所感,低頭去問她:“棠棠兒,笑什么?” 明棠不肯說,只搖搖頭。 謝不傾便軟下聲音來哄她開口:“此處并非我們常在之處,你說就是了,還怕他不成?” 明棠看著他的臉與封無霽一模一樣,頓時覺得渾身起了雞皮疙瘩,一下子將他從面前推開了,只道:“對著你這張臉,我著實說不出口。” 封無霽的目光落在謝不傾臉上,更是一僵。 那是他的臉,阿棠卻生厭。 謝不傾長嘆了一口氣。 他的手指落在自己的額間,輕輕一點。 霎時間,那原本屬于封無霽的容顏,竟如同畫皮一般慢慢消退,轉眼之間,便露出另外一張風流絕艷的面孔來。 明棠不知怎么形容他的面孔,只想若有謝不傾在場,便是這漫天風雪,奉祝神宮,皆不如面前人半分風流絕世。 修真者多靈氣飄逸,如今他身著這般寬袍大袖,渾身氣力勃發,更顯器宇軒昂。 明棠見他樣貌,雖半點兒記憶不曾浮現在腦海,心卻狠狠一跳——她必然是認得這副面孔的。 “如今能不能說了?” 謝不傾含了點兒笑,手指搭在明棠的耳后,輕輕地揉了揉。 明棠察覺到有些微微的癢意,可是見了這張面容,以及她心中越來越響亮,越來越急促的心跳聲,她便知道,當初她的推斷并沒有錯。 她有一心上人。 不是封無霽。 亦不是頂著封無霽面孔的“少年人”。 是如今將那些假象都脫落下去后,站在自己面前的人。 沒有那些愛恨糾葛,明棠的心意自然是勃發灼熱的——也許也是受這副身軀的原主影響,她那樣蓬勃熱烈,于愛上沒有半分隱瞞遲疑,當年“她”會為了驚鴻一瞥的少年人追到這里,心甘情愿地為封無霽當牛做馬:如今的明棠,也會為了自己心中的心意,再不守口如瓶。 她眼中有了許多歡喜,是下意識的,是發自心底的。 是脫去了那些在現實之中的所有記憶,一切都不再能將明棠束縛其中。 第(2/3)頁